沈嘉念的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径直往前走,错身而过时,两人之间相隔一米多远的距离,她听见徐家二小姐冷嗤了声:“晦气。”
坐上车,沈嘉念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天在包厢里,徐家二小姐说过的话。
——你知道我姐快回国了吗?她的东西已经从国外寄回来了。
徐家二小姐出现在机场,不知道是出行,还是来接人的。
沈嘉念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色,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给闫秋生打了一通电话,问清楚闫母住在哪家医院,然后跟司机说先不回家,绕道去医院。
她走后不久,徐静依接到了从美国回来的徐幼萱。
来往络绎不绝的人潮里,属她们姐妹俩最引人注目。
两人的相貌都是漂亮的,从穿衣打扮来看,一个活泼元气,一个温婉静雅。
徐幼萱穿着蓝色长裙,裙摆及脚踝,真丝的料子飘逸灵动。气温不高,她在裙子外面搭了件长款的针织衫,是饱和度更低的淡蓝色,黑长直发散落在身后,温柔又文气。
两只嫩白的手握着行李车的把手,推着往前走,车上放着摞在一起的两个银灰色大行李箱,给人的感觉文静但不荏弱。
徐静依挽住她的手臂,眼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亲昵地用脸颊蹭她的肩膀:“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太想念你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飞去美国找你了!”
跟随徐静依一块过来的管家接过行李车,跟着两位小姐身后。
徐幼萱搂着妹妹的肩膀,笑起来颊边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我听妈妈说,你上了大学天天不着家,不知道多快活呢。”
“哪有!”徐静依噘嘴,摆出撒娇的样子。
姐妹俩往外走,徐静依想到方才那一幕,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忍不住跟徐幼萱吐槽:“我刚到机场就看见寄忱哥包养的那个小绿茶,真是够了。”
“你说谁?”
“我上次在电话里跟你说过呀,你忘了吗?”徐静依气鼓鼓道,“寄忱哥和一个女生在西餐厅里吃饭被我撞见了。”
徐幼萱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妹妹给她打电话时,她正忙着别的,没太仔细听。
“不要这么说人家,没准是正经交往的对象。”徐幼萱抚了抚妹妹的脑袋,柔声教育她,“这样不礼貌。”
徐静依嘴巴噘得更高,能挂油瓶了:“你都不难过吗?寄忱哥是你的未婚夫诶!他现在跟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置你于何地!我是在替你打抱不平。”
提到傅寄忱,徐幼萱面色不自然:“两家人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做不得数,‘未婚夫’这称呼你以后也别说了,让人听见了会笑话。”
徐静依瞪圆了眼睛,摸了摸她的额头,姐姐出国读完书怎么大变样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姐姐吗?”徐静依喃道。
徐幼萱被她逗笑了,用手掐了下她的脸蛋:“怎么不是?”
实际上,她与傅寄忱上一次见面是在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两家的家庭聚会上,她对傅寄忱的印象是高冷、深沉。之后傅寄忱出国读书,两人没机会见面,再然后就是她也出国了,忙于学业很少回来,每次放假回家都听父母提起他,说他如何年轻有为,但她本人对他没感觉,也清楚家里人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奈何感情的事身不由己。
她现在有男朋友,更不想跟傅寄忱扯上关系了。
只不过父母还不知情,她也不敢说出来。
她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路都按照家里制定的计划,他们励志把她培养成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名媛淑女,她也的确没让长辈们失望,一直以来成绩优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懂礼数识大体。
上流圈提起“名媛”二字,她徐幼萱必定在其列。
唯独谈恋爱一事,她不想如他们的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困在大宅院里,一辈子做个相夫教子的傀儡。
如果傅寄忱身边真有女人,对她来说反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