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有苦说不出,别说是八千了,就是一万,也得出去。等了半个小时,刘琨铁青着脸,带着棉线帽子大墨镜,交了四万块……
……
贺东回到白壶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冬天晚上八点,在白壶已经很晚了,不少人都上床睡觉,因为供销社后面几辆挖掘机推房子,电线断了,还未能接上,家里漆黑黑的,气温也有零下七八度,生冷生冷的。
纵然如此,堂姐贺美娇,大伯贺爱国、以及堂弟贺松柏都没走,留在贺东家里,心怀一丝希望。在信用联社工作,一般过年的时候,任务数也就百十万,最多在基础上多加两百万,就算完不成也不会有太大妨碍,最多的没有季度奖金。
但是这次性质完全不同,是区里信用总社亲自下发的任务,点名指姓要求她贺美娇必须拉来两千万,比以往多了十倍,要知道她只是副主任,如果完不成,就去偏远的乡镇做大堂经理。
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一个月前,区里领导下来检查,联社十分重视,检查过后,一起在白壶饭店吃了顿饭,期间区里有领导喝多了,拉着贺美娇,动手动脚的。没过几天,这个领导给贺美娇发微信,内容透露出要和她交往的意愿。
贺美娇当时严词拒绝,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丈夫在区委上班,都有孩子了,哪能做这事啊?而且为了斩断这位领导的想法,贺美娇一时冲动,将这件事上报了……
结果那位领导全区通报批评,脸面大失。奈何命运造化,老领导被调往其他县区,这位主管摇身一变成了区联社的代理主任,意气风发。贺美娇差点没哭了。
她有心辞职不干,但又觉得可惜,说起来她还是信用联社的正式编,要知道一个联社十几号人,多数是临时工,有编制的不超过五个,而且她还是副主任,干下去,不出两年就能熬成正的,更加关键的是,每年她的工资可是有将近十万块,有的时候更多,还有一些灰色小收入……家里供着房贷,一家吃喝都靠她呢,老公虽然是区委上班,干了七八年了,还只是临时工,一个月死工资,千百块钱,没啥油水,辞职不干,一家人都得挨饿。
贺美娇能够当上副主任,不光是长的好看,好胜心也很强,老混蛋只是代理主任,过完年没准就会下去,所以现在必须把这次任务先扛过去,一切过完年在说。
贺美娇在鲁州有些人脉,不过也都上不了多大的台面,多数是些小企业或者家庭小作坊老板,多数是贷款户,要他们帮忙存钱很有困难,父亲的朋友、二叔的朋友等等,所有能找的人都找了,存款也才刚刚拉到五百万,距离两千万还差一大截呢,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短,只剩下一个星期,贺美娇顶不住压力,回爷爷家哭了起来。
贺老连长一拍手道:“哭啥,这都不是事。”当即给贺东打了电话。
贺美娇倒是没考虑贺东,一来三叔家里向来困难,二来贺东才刚刚起步,就算能有点钱,又能有多少呢,第三嘛,人家东子起步的时候,家里可是一分钱没帮!现在人家生意不错,开口让人家帮忙,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结果在爷爷家等到七点钟贺东都没回来,不想耽搁贺老爷子休息,又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便一家人来到了贺老连长家,大伯也变得很客气,不断给贺老连长让烟,二伯转悠过来转悠过去,说供销社开发,这房子得多要钱,少了都不行。
贺东开着北斗星缓缓的过来,停稳车,连忙下来,拿出软包大中华给大伯二伯,堂弟,姐夫让烟,“真是不好意思,路上有些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