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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过了几天之后,这篇报道震惊了全国。
报道中,乐宛将事件写的惊险又骇人,知青们的遭遇也让很多人忍不住的气愤。城市人让自己的孩子下乡,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很多家里有孩子下乡的都围着当地的知青办,非要一个说法。
各地的知青们知道了,也联名请求给他们一个保障。现在下乡就跟盲婚哑嫁没多大区别,遇上什么样的村干部全凭运气。好的能填饱肚子受人尊敬,不好的就遭受身心的双重打击。
这种情况下,没过多久中央在核实了黑水大队的事件真实性之后,也给出了安排和处理。
所有的知青结婚都要经过知青办的人员现场询问,如果知青不是自愿的就不予办理。侮辱女知青的,一旦罪名做实,就立刻枪、毙没商量。各地知青办除了办理当地知青下乡,也要对外来知青做好访问,出现问题及时解决……
而原来的黑水大队,一把手参考乐宛建议的处理方式已经很全面,中央就不再多做处理。但对其他涉案人员,统统加重了处罚,连着枪、毙了好几个,更是直接把祸首孙大良的枪、毙结果登在全国最大的报纸上,来抵消群众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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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乐宛四个人都出了名。
乐宛是笔者,蒋曼曼是策划选题,吴元是责编,陈栋是摄影和现场记者。
宋春梅在事件发酵差不多的时候给乐宛打来了电话,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走。但是她也申请了调换一个公社,在中秋前就要带着男人和孩子搬家。
宋春梅捎来了知青们对乐宛的感谢。
不仅仅是把她们从噩梦中拉出来,也给了她们新的开始。
宋春梅说,很多知青是选择了改名然后离开,也有几个跟她一样有孩子的,大多数是不打算再要孩子,少数人选择带着孩子到边疆去了。那里民风淳朴,想来也是个好去处。
乐宛皱了眉头:“不是说知青办是安排人员单个谈的吗?你怎么知道她们的下落。”
“我们晓得的,只是各自随便说了几句,后续分去哪里,除了那几个带孩子走的,别的我们都没互相说。改成什么名字也都互相不知道。”
乐宛为他们考虑了方方面面,没道理她们就那样不知好歹。纵然大家都产生了深刻的友谊,但是既然要从地狱走出来,那就走出来个彻底。
乐宛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后头过好过坏也是人家的选择。
下班时候乐宛就带上帽子去买菜,最近她名气稍微有点大,买个菜被认出来围着看,实在也是很困扰。
这则报道很出色,报社给他们分了四百块钱奖金,虽然乐宛就是个编外的,但是吴元依旧是按人头一人一百。
再加上印刷厂的第一季奖金也下来了,校对中心的营收很可观,乐宛拿了二百多的奖金。
所以她最近已经从小康阶级又往上迈了一大步,手里捏着将近四百块钱,还有了自行车和收音机。眼瞅着再来个缝纫机,三大件就凑齐了。
买了两只鸡、一刀肉、还有一小块牛肉和各种蔬菜,回到家时候乐宛自觉地轻手轻脚。
啧,气虚啊,前些日子说是去一天跑新闻,结果一下子四五天没回来。纵然第三天就打了电话给校对中心,叫马四特意跑一趟来跟几个孩子做了交代,但是几个孩子依旧提着心。
等到回来了,几个孩子都轮着番的关心她,关心了好几天,饭都不叫她做。每天连洗脸洗脚水都给她打好,恨不得给她背着走。
但是等到报道散开的时候,几个孩子就开始闹别扭了。
乐宛也不晓得他们别扭什么,但是很自觉的开始装孙子。
“来小五,看姐给你买的什么,西瓜糖!供销社刚到的货呢,我给你买了一大包。”
小五理都不理她,自己一个人埋头撸猫。手底下那只大橘被他揉的大胖脸都变形了。
乐宛转头攻略小七:“七宝,姐姐给你新买了一顶帽子哦,天再凉点就能戴啦,你看,还是小鸭子的呢!”
七宝嘟着嘴,理都不理那只小鸭子,院子里的母鸡又孵了小鸡出来,七宝正蹲在鸡窝前头看。说来也奇怪,家里的各种小动物都对七宝有种谜一样的区别对待。要是换了小五,别说蹲在那儿看了,靠近点就要被啄走。
乐宛揉了揉鼻子,那……
“小六,姐今天给你做大辣片,你想不想吃啊?就是那种用豆皮做出来的哦,今天特地允许你吃五片以上!”
大佬六更不给面子,直接无视了乐宛,到她后面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撒到菜地里。今年夏天的丝瓜出了一茬又一茬,眼瞅着就是最后一茬了,大佬六不常浇水,准备等着丝瓜长老了到时候摘下来当搓澡巾用。
乐宛连连碰壁三次,心虚的无以复加。只能钻进厨房做饭。没一会儿就见大佬六进来了,自觉坐下给她烧火。
乐宛一喜,又发现喜早了。大佬六完全就是断线状态,一边烧火,一边在脸上写着“跟你不熟”。
只能郁闷的把饭菜做的更香点,白切鸡一只,上头撒上香菜麻油,再加一把炒熟的花生碎和芝麻碎,油泼辣子往上一浇,香味不霸道,却很悠长。
再把剩下的鸡做成鸡丝凉面,牛腩加番茄在砂锅里炖,小炒肉加二荆条,出锅前加一把蒜苗,浓烈的香味散在院子里。
一桌好菜,几个娃吃的头也不抬,就是没人跟她搭句话。
乐宛在维持长姐面子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心虚中,依旧选择忍下去。她上辈子的家庭经验还是太少,前头几个孩子都听话乖巧的时候不显,现在闹起别扭来,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发脾气吧,又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知道的地方做错了什么事,那种心虚,叫人实在没底气跟几个孩子大小声。
吃完了晚饭,轮到乐祖洗碗,他洗完之后又跟乐果乐梵几个比了三个手指头。
三天了,也差不多了。
乐祖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中央,乐果乐梵也是,其他几个小的也是攥着拳头站的笔直。
本来在院子里坐着纳凉的乐宛干笑一声:“那什么,我想起来今天该我洗衣裳了吧,我先去……”
“今天是乐祖,洗碗跟洗衣服每天轮的是同一个人。”乐梵毫不客气。
“那要不先睡吧,我明天还有事……”
看着几个孩子认真的眼神,乐宛不自觉的就把语调降了下去。
行叭,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