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如是想道。
轿车平稳地停在街边。
两间公司分别有花曼和冯慧雅打理,码头上又有伍世豪,李安并不是很忙,离开尖沙咀后,他就来到了南京街。
“啊,你来了。”
林招娣抬起头,见着步入医馆的李安,嘴角勾出一抹温柔地浅笑。
挑明关系后,两人感情升温很快,但也发乎情止乎礼,暂未越界。
“这个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李安拿出那双素雅浅蓝的花鞋。
“很漂亮。”
林招娣把花鞋接在手里,打量着绣缀在鞋面上的梅花图案样式,温婉地说。
“尖沙咀买的,颜色和你很搭,我觉得你穿上会很漂亮。试试看,合不合脚?”
“好。”
林招娣抿着嘴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换上花鞋,又走了两步。
“大小正好合适,不过你怎么知道我鞋子的尺寸?”
“每次切磋你都用撩阴腿,我照着你鞋子大小,估摸着买的。”
林招娣听得脸上有些羞红,李安见好就收。
“你忙,我去师兄那看看。”
“嗯……”林招娣低声道。
李安出了门,来到街对面的武馆。
白天大家都要上工,来武馆学拳的学员不多,都是些半大少年,李安步入武馆的时候,只有七八名学员正在学拳,着长衫的三江水坐在椅子上,不时盯着这些学员。
“师兄。”
“你来了,公司不忙啊?”
三江水起身招呼李安坐下。
“得闲过来转转。”
李安看着那些扎着马步的半大少年:“师兄,有没有好苗子啊?”
“怎么,你想收徒啊?”三江水顿时来了点兴趣。
“我哪有时间。”李安哑然失笑。
“那你还问?”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嘛。”
李安呵呵笑着,对三江水说道:“师兄,我看有几个学员都过来学拳好几天了,没教点拳架。”
“下盘都不稳,学了有什么用?”
“也不能这么说,我当初学拳时,师父不也教的拳架来考教我的。”
三江水并不认同:“这哪能一样,开馆教拳与择徒不一样的。学员们良莠不齐,扎马步除了让他们下盘稳健,也是考验他们的心性与毅力。”
“师兄当时为什么学八极拳?”李安循循善诱。
三江水想都没想就脱口说道:“当然是看师父能打,我才拜师的啊。”
两人是师兄弟,李安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从容不迫地讲诉:
“这些学员慕名过来学拳也是一样,不少都是一时盲目冲动,天天让他们扎马步会厌烦的。我知道学拳是件辛苦的事,勤奋毅力不可少。但可以适当的变通一下,并不一定要按部就班,何况扎马步与练拳架并不冲突,等他们学过一段时间,再安排他们搭手对练,培养他们的兴趣,让他们乐在其中,这比督促他们练拳更有成效。”
三江水并未否决李安的意见,而是斟酌了片刻,答应下来。
“那我试试啊。”
李安终究是练武之人,虽然他没教拳,但也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改变点什么。
面对泰拳的冲击,以及紧随其后的搏击,武馆很难再维持几百家的盛景,必然衰落。
原因,一是保守,固步自封。二是敝帚自珍,分学员真传,师父不教真。长此以往,武馆的后人们哪还有高手可言。
怎么出人才?
其实李安觉得如今的武术界,分南北立规矩,是一个很好的障眼法。到最后,大家都不用凭真本事立足,而是比谁更会玩弄“规矩”,谁更懂人情世故。而那些有真本事的人,最终只能被规矩束缚至死。
可只有武行才是如此吗?
高手在流浪,小丑在殿堂。
这各行各业,所有的庸常之人,都逃不过这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