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他跟前,“活儿是干不完的,我娘说做了好吃的,让我早些回去。”
毛毛警惕地看了郭怀旭两眼,本来想汪汪叫两声,被沈珍珠摸了摸头,“别叫,这是郭二哥。”
毛毛伸过来小脑袋,在郭怀旭腿上闻了闻,然后摇起了小尾巴。
郭怀旭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东西挺招人喜欢。”
二人一起往前走,沈珍珠侧脸看他,美男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我看他喜形于色。啧,几天不见,郭二哥越发好看了。
郭怀旭主动迎上她的目光,多日不见,她好像越发神采奕奕。他期盼了好几天,终于见到她,眼神里的柔和挡都挡不住。
忽然,他又想到郭怀礼下午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击了一下,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郭怀旭低下头,“有这小狗陪着你也好,你总是一个人来往,早晚的时候要当心些。”
沈珍珠嗯了一声,“吃了饭,我爹会把毛毛送到铺子里来,它晚上睡在这里。”
沈家杂货铺因为离家不远,往常晚上没人守,现在沈珍珠当家,沈复年怕有人捣乱,就让小狗晚上守在这里。院墙角落哪里有个小洞,毛毛可以轻易地进出。
很快,到了家门口。
沈珍珠想起他刚才眼神的骤变,忍不住多劝了他一句,“郭二哥,有什么烦心事也别急,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郭怀旭定定地看着她,好半天没说一句话,就这样痴呆地看着对面的姑娘。
沈珍珠用脚抠了抠地面,咋回事,美男怎么眼神这么忧郁。
她试探性地问道,“郭二哥,你咋啦?”
郭怀旭回过神来,急忙躲开她的眼神,“多谢珍珠妹妹,快回去吧。”
沈珍珠心里哈哈笑,难道是被我看得害羞了。
二人告别,各自回家。
沈珍珠如往常一样,吃饭、盘账、与沈复年说铺子里的事情,然后安然睡去。
睡到半夜,忽然,沈珍珠被一阵焦急的狗叫声吵醒。她立刻翻身起床,是毛毛的声音!
沈珍珠批上外衫就往外跑,沈复年在屋里问,“珍珠,发生了何事?”
沈珍珠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爹,毛毛回来了!”沈复年也吃了一惊,这小狗晚上从来不回来的。
毛毛在外面叫的又急又惨,沈珍珠火速打开了门,就看到被烧掉了许多毛的小狗正在汪汪狂叫。
毛毛咬着她的衣摆就往外扯,沈珍珠知道,铺子里出大事了!
她跟着毛毛就往外跑,隔壁的大门同时也开了。
郭怀旭看到沈珍珠披散着头发往街里跑,他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回屋就去拿外衫,然后跟着跑了过去。
还没到铺子,沈珍珠就看到库房里燃起的火苗!
她立刻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一边喊,她一边从旁边的一个隐秘的地方找到了备用钥匙,冷静地打开了大门,拎着桶就去院子的水井里打水救火!
她毕竟力气小,浇了两桶水之后就感觉有些吃力。
一进门的郭怀旭一把从她手中抢过水桶,快速打水去浇火。这样打了几桶水,郭怀旭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东屋的火正大着呢,那里面是沈珍珠日常小憩的地方,货倒不是很多,一旦其余两个屋子也烧了起来,那损失就大了!
他立刻伸手把院子里晾的一大块布盖在自己头上,又从水井里打了一桶水,哗啦一声把自己从头淋到脚。
裹着湿布,他一脚踹开门就往里面冲。
沈复年刚好进门,急得大喊,“旭哥儿,不能进去!”郭怀旭已经冲了进去,很快,货物一件一件从里面扔了出来。
沈珍珠对沈复年大喊道,“爹,您去打水往屋里浇。”
她从院子里找到一根铁锹,憋着气冲到东屋窗户口,一铁锹砸开了窗户,里面的浓烟立刻通过这个窗户口蹿了出来。
有了这个出口,往隔壁屋子去的浓烟就少了许多,郭怀旭的危险就能少两分。幸亏她平时喜欢把东屋的门锁得严严实实,这才让大部分烟都憋在东屋里面!
沈珍珠又去把西屋的窗户也砸开,然后丢掉铁锹,如法炮制把自己淋湿,冲进了屋里。
她一进去就感觉屋里滚烫,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透过烟气,她看到正在往外搬东西的郭怀旭,还好,他活着!
郭怀旭见到沈珍珠,立刻把她往外面推。沈珍珠脱开他的手,开始帮忙把一些小件从西屋的窗户里丢了出去,外头,左邻右舍开始冲过来帮忙,一桶又一桶的水泼进了东屋。
沈珍珠觉得自己的喉咙、眼睛和嗓子都越来越痛,此时,院子里传来沐氏的哭喊声,“珍珠,珍珠,你快出来,快出来啊,东西不要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娘只能去跳井了!”
郭怀旭见火被灭掉了,也不再犹豫,抓着沈珍珠的手就往外跑。途径东屋门口的时候,他一把将沈珍珠的头揽进自己怀里,带着她跑了出来。
到了院子里,郭怀旭放开了沈珍珠。
沐氏见到女儿黑黢黢的脸,忍不住放声痛哭,“珍珠,你怎么样了?”
沈珍珠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烟从窗户里面跑掉了许多,除了皮肤有些灼热,她倒没受重伤。
她赶紧道,“娘我没事。”
说完,她立刻去看郭怀旭。郭怀旭身上那块布似乎被烧掉了一部分,沈珍珠轻轻掀开,仔细一看,郭怀旭的头发被烧掉许多,整张脸都是黑的。又见他左边袖子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肉被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