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的爱太浅薄,甚至比不上皇位,他不需要爱,他这种人就应该孤家寡人。
杨连娇还是很羡慕,“表哥对你够好了,要是荀钊能做到一半,我能开心死。”
虞媗目露古怪,“你觉得他关着我,是对我好?”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你一个前朝公主本来就是无家可归,还作天作地,你若乖巧,表哥自然不会关着你,”杨连娇道。
虞媗顿时闭上唇,她真是脑子进水,竟然跟一个这么不讲理的女人说自己苦楚。
杨连娇倒是笑眯眯,“你老实嫁进宫吧,这破地方呆的多没意思,你当了皇后,有权有势不好吗?”
虞媗笑道,“有权有势自然好。”
她自己是皇族出身,比谁都明了权势的好处,可是权势收买不了人心,要不然皇兄身为帝王怎么会被萧复钳制。
杨连娇乐道,“算你识相。”
她旋即发愁,“你们倒是欢欢喜喜,我才是最难受的。”
虞媗不解的瞥她。
“荀钊对我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我完全摸不清他的想法,他前脚给我送步摇,后脚就变了个人,跟我说话都爱搭不理的,”杨连娇气恼道。
虞媗翘起眸往她头发上瞧,那发上的步摇很华贵,通体用金银锻造,以金刻成了花型簪在顶头,下垂五条银垂珠,随着杨连娇的动作轻微晃动。
虞媗作出感兴趣的样子,“这支簪能给我看看吗?”
杨连娇拔下簪子递给她,手拍着手,虽然说着荀钊惹她生气,但心底还是甜蜜,尤其是在虞媗跟前显摆荀钊对她有多好,那可是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正巧明涧进院子,手里抱着一只白猫。
杨连娇起身过去道,“这猫有点眼熟啊。”
明涧道,“陛下送给夫人的那只。”
这猫差点吃了杨连娇养的鸟,杨连娇伸手往它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手还没撤开,就被白猫伸出爪子狠狠挠了一下,手背都挠出血痕,那猫机灵的很,挠完就飞快跳下去,一溜烟爬墙。
杨连娇一下火大,跟着追过去。
虞媗看她身手敏捷的攀上了墙,敛住心神,从躺椅上起来,踱回屋里。
进屋后,她关了里间隔门,查看那只金步摇,那步摇的金花当中缀着一颗红珠,她探指动了动红珠,是滑动的!
虞媗不敢停顿,匆忙拧开红珠,果见这只金步摇是空心的,她倒了倒,没发现里面有东西,荀钊极谨慎,留这只步摇很可能是要她传信。
她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哪怕被发现,她也要试一次。
她迅速提笔写信,将自己在哪儿、皇兄出逃等等都写在纸上,随后将这信卷成小小一卷塞入步摇,再将红珠装回去,一切都如常。
她打开隔门走出去,只见杨连娇逮到白猫,正想把白猫丢进蔷薇花丛里,蔷薇花身都是刺,猫身柔软,丢进去指定被刺伤。
“表姑娘,给我几分薄面,饶了它吧。”
杨连娇哼一声,跳地上把猫扔开,快步到她跟前,伸手给她看胳膊,“你的猫把我挠成这样!”
挠的是有点狠。
虞媗正要叫她进来擦伤药。
院门打开,萧复自外头漫步进来,“你不招惹猫,它会挠到你手上?”
杨连娇气歪了鼻子,抢了虞媗手上步摇戴回头发里,扭头就走。
虞媗怕她不来了,忙道,“表姑娘,你这只步摇好看归好看,但要是往上面加一些翠石,会更耀眼,你下次过来,记得带着,我让素瓷给它镶好。”
杨连娇气性消了点,瞪她一眼,“说好的,我下次再来!”
杨连娇快步走出静室,故意不跟萧复打招呼。
萧复没当回事,站在台阶下,长身玉立,跟虞媗笑道,“才能下床,和她瞎胡闹什么?”
这宠溺的语气听的虞媗浑身别扭,她宁愿他冷冰冰的。
虞媗转身回屋,他当即跟进去,她快一步,他也快一步,她慢一步,他还是快一步,一张手,就从后方将她团团揽住。
萧复的下颌轻轻搭着她瘦削肩膀,“咱们大婚后,还有半月就是你的生辰,你想在宫里过,还是去宫外?”
虞媗的睫毛抖了抖,微侧脸凝视他,“成了皇后,就不关我了?”
萧复低嗯,“还想要我关着?”
虞媗抿嘴弯唇,转过身把头抵在他胸口上,“我想放风筝。”
春日天暖,很多年轻小娘子都爱到空旷的地方踩青放风筝,算算日子,虞媗被他关在静室快有三个月,她性子再安静,也受不了一直在房里。
萧复眯着眼浅笑,“天气还冷,再过些时候,我让他们把观里人清了,随你把风筝放多高。”
虞媗的小指勾住他指节,摇了摇,“素瓷说,静室后面有块空地,我想在那里放风筝。”
萧复仔细回忆凌虚观的布局,这间静室坐落隐秘,比较靠后,从后门出去便是一片荒芜,占地挺大,倒能给她放风筝。
萧复碰了碰她的嘴唇,惬意道,“记得带人。”
虽说她服软了,但身子还没好全,走哪儿都要人搀着,他不是时时有空,所以该仔细还得仔细。
虞媗抬手摸他的眉毛,然后到鼻尖,最后抚到他唇上,被他咬了一下,她缩起肩膀,细细笑着,这次如果逃出去,她和这个人从此再不相见,她要去找皇兄,再也不要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