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荣熙堂灯火通明。
林月娘坐在主座塌上,旁边侍立了几位嬷嬷丫鬟,个个均是神情肃重。
梅姨娘方姨娘等也都坐在两侧的黄花梨木椅上,桌上虽有热茶,可她们谁也没有伸手去拿,从进来到现在连坐姿也没改变过。
李嬷嬷也心事重重的站在一旁,既担心芳杏安危又担心林月娘会如何决断。
堂屋正中,芳杏跟万嬷嬷各自跪在那儿,俩人虽然都整理过衣衫,头发仍有些凌乱,脸上的伤也遮不住。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种事一般不需要林月娘亲自开口,身边自有帮她问话的,昔日是李嬷嬷,现如今都是关妈妈。
关妈妈长着张马脸,凶神恶煞一看便知不好相与,往林月娘身边人高马大的这么一站,便是钟馗见了都不敢来索魂。
既是到了荣熙堂芳杏又有何惧,便是编也要编一出戏来。
“回夫人,少爷这些日子一直坚持喝王大夫开的药,脸上的疹子原本也快好全了,谁知今日也不知是谁去小厨房故意拿了少爷碰不得的海鲜过来。”
“奴婢一怒之下就问喜儿珠儿,究竟是谁心怀不轨想害少爷又过敏。”
“她们没讲,倒是万嬷嬷自己说她想吃海鲜所以叫厨下端了送来。”
“……”
话毕,全场焦点落在了万嬷嬷身上。
哪怕形势对她不利,她也不见半丝慌张,不紧不慢的答道,“少爷过敏这件事阖府上下都知道,我如何会明知故犯。”
“那便让珠儿喜儿做证。”芳杏眯眸道。
旁边喜儿珠儿吓的瑟瑟发抖,今日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死了。
万嬷嬷仍是稳如磐石,“她俩成天被你打骂,身上没一处好的,已然打怕了,别说是叫她们为你做证,便是为你无中生有又有何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