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指,场面再次哗然。
李嬷嬷朝着赖二冷笑着“呵”了声,又缓缓走向孟宛清,用初见时的慈和面孔道,“少爷为何怕他?”
孟宛清缩躲在林月娘怀里双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襟,实则是为了挣脱她的攥捏,“他……他说我要是不乖就卖了我……”
“你放他娘的什么狗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过!”
赖二在庄子上欺负孟洵是欺负惯了的,哪怕此刻在孟府他也没能一时改掉欺压他的习惯,见孟宛清竟敢无中生用的中伤他气急败坏张口就骂,“小兔崽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你说你要把我跟姐姐卖了再问母亲要钱!”
小孩子或许讲不清楚,但身边的大人听了却是心领神会,孟宛清话里的意思是赖二想将她姐弟二人卖了再向林月娘敲诈勒索,赚双份的钱。
“我呸!”赖二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坚决否认言辞决绝,“他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这么说过!”
“放肆!”林月娘大喝一声,立马有几个婆子上前拿东西塞住了赖二的嘴。
“小少爷,别怕,赖二还说了什么你一并告诉夫人,夫人定会替你做主!”李嬷嬷在旁不断以言语诱导,妄想着能让“孟洵”跟着她的话头一并将江姨娘也拉下水。
呵,她无疑想多了!
孟宛清之所以指认赖二是因为赖二这些年没少苛待她跟孟洵,加之孟洵的失踪与他有直接关系,他早就罪该万死!
可这不代表她就要帮林月娘将江姨娘拉下马。
眼下能制衡林月娘的只有江姨娘,太早除去江姨娘对孟宛清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仅凭今日一事便想将江姨娘除掉绝无可能!从赖二出现那刻到现在处境处处对她不利而她却能稳沉住气便知她绝对留有后手,今日哪个是螳螂哪个是黄雀还真说不定。
如此境况未明的情形下,孟宛清绝不可能以身试险。
“好孩子,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跟母亲说,别怕。”林月娘经李嬷嬷刚才那么一提,也动起了通过孟宛清打击江姨娘的心思,两只抚在孟宛清胳膊上的手臂暗中使力,“说,在场还有没有想要加害于你的人。”
孟宛清疼的说不出话来。
林月娘动起手来毫不留情,隔着袖子用力拧她胳膊上的肉。
“我早于之前便在赖二身上搜出了一封信件,信件内容证实他与我们府上的某位有着不可告人的来往跟联系,只是对方也狡猾的很,信件中没有落款跟名字,所以无法查出究竟出自何人之手。”李嬷嬷也没在旁干坐着,从怀里摸出封信便递给在座诸位夫人传阅证明确有此事,“眼下,只要查出这封信是写给赖二的就真相大白了。”
“洵儿,你可知道是谁?”林月娘见孟宛清疼的瑟瑟缩缩还要将她强迫性的往自己怀里拽,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暗中引导道,“是不是江姨娘?恩?”
孟宛清装做没听见,瘪着嘴巴湿着眼睛可怜巴巴。
“说啊,是不是她。”林月娘又用了用力,恨不能将她胳膊上的肉生生拧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宛清身上,包括江姨娘,她也在静静的看着她。
用一种幽深又微妙且耐人寻味的,几分怜悯,几分同情,亦有几分……怂恿的意味。
“哇……”只听哇的一声,孟宛清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林月娘面色顿时下沉。
其余人也纷纷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了这是?”
“好疼……”孟宛清可不介意让众人知道林月娘在她袖子里做了些什么,反正她忍这么久也是够了!
林月娘哪里会让她讲出来马上吩咐下去,“瓶儿,将洵少爷带下去,他兴许是惊到了。”
“是。”
“夫人,那这儿……”李嬷嬷见瓶儿要将孟宛清带下去了有些不甘的多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