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清望着方姨娘远远离去的背影,手不自觉将袖袍扯了扯,其实,她本想,谢谢她的,谢她为自己做的那几身衣裳。
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
明哲保身从来都不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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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自古有黎山、怒山、云岭等高山与怒江、澜沧江、金沙江等河流自北向南相间排列,三江并流,高山峡谷相间,地势险峻。
陈王的番地便在此,城门更是建在起伏和缓的低山与浑圆丘陵间,一看便知易守,难攻。
赵景行两个月前带兵抵达城下,找了处地势较矮的草坡安营扎寨,驻养生息。
原以为他会领兵进犯,陈王的部队都做好了部署准备,弓箭手、箭矢、骑兵、步兵甚至还有种种事先设下的陷阱,为抵御外敌训练有素的练习了这么久,可结果,白忙一场。
赵景行的驻军就在离城门不到几十里外的地方,可他偏偏不攻,任对面望眼欲穿。
“禀大人,刚射了七八只大雁。”
“江流上下的鱼儿也捞捕了不少。”
“……便是林中的野禽也大有丰收,什么野猪野兔野鸡还有几只袍子。”
士兵们每日驻守在这儿又没仗可打,久而久之不就懈怠了?所以赵景行下令命他们每日上山下河去打猎,一则将附近能吃的食物统统搜刮干净不留一丁给那城中的人,二则也权当让士兵们活动活动手脚,以免生疏。
听完手底下的人汇报,赵景行挥了挥手算是会意。
黎平见他蹲在草丛间观察一群蚂蚁,不免感到新奇,近几日他总看见赵景行有事无事便来此处观察蚂蚁,可曲曲蚂蚁又有何好观察的?
“大人,这蚂蚁看上去有何不同?”
赵景行将手抵在唇畔,示意噤声。
只见他随手将一只蚂蚱扔进蚂蚁群中,只片刻功夫,成群结队的蚂蚁便朝那只蚂蚱进攻去,企图用强壮的大颚撕碎那只蚂蚱。
蚂蚱看上去比蚂蚁庞大,可在被围攻的过程中竟连半分防备之力都无,瞬间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