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考的是大学之道。
孟宛清不像其它人那样提笔便写,而是凝眉深思。
张伯迁跟傅正咸还有书院中的夫子们在上面轻声细语的交谈着什么,放眼下去,就看见孟宛清在那儿蹙眉苦思,是个例外。
“难道传闻是真的?”他不由笑叹了声。
傅正咸不禁问,“什么传言。”
张伯迁便将关于孟宛清目不识丁的事说出来了,恰好王夫子也在,肯定的说孟宛清学识如何不行不行。
傅正咸听到这儿,又看了看孟宛清,却道,“我却觉得那少年深思熟虑,不似旁人急躁。”
“倒也是。”张伯迁嘴里附应了声也不知是真如此觉得还是假觉的。
旬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孟宛清才落笔,此时其它学子或有皱眉,或有困于其间,或有纠结万分的,她坐在最后一排,便是旁边人想看她写什么也看不出来。
在孟朗眼中,她不过是在鬼画符罢了。
“夫《大学》之道,将欲诚意正心修身以治其国家天下,而必本于先致其知,则知者固善之端,而人之所难至也。以今之士,于人所难至者既几矣,则上之施化,莫易于斯时,顾所以导之如何尔。”
“自此至于魏、晋以来,其风俗之弊,人材之乏久矣。以迄于今,士乃有特起于千载之外,明先王之道,以寤后之学者。世虽不能皆知其意,而往往好之。故习其说者,论道德之旨,而知应务之非近;议政理之体,而知法古之非迂。不乱于百家,不蔽于传疏。其所知者若此,此汉之士所不能及。”
“……”
两个时辰的时间很快便过了。
夫子们开始逐个查收卷页,孟宛清亦往上交。
审阅学子们写的文章需要时间,因而结果要下午才能知晓。
孟宛清参加完旬试便找不着人了,也不知去了哪儿。
“中林,你刚刚写的怎么样。”苏柏将文章交上去便来找他。
魏中林却是无精打采的,连话也懒得说。
武进亦在这时走过来,“昨夜怎的请你吃酒也不去?”
魏中林看见他那一幅油腻肥胖的脸便冷下了脸,不说话,转身便要走。
“苏柏,你瞧瞧看,他最近不知为何对我态度冷淡,我可不曾得罪过他吧?”武进开玩笑般的口吻对苏柏道。
苏柏知道魏中林时常有些小性子,因而与他敷衍几句,“他经常这样,不必在意。”
“你怎知我经常这样,你很了解我?”魏中林突然没头没脑的讽了他一句。
苏柏怔在原处,刹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
武进见状没所谓的笑笑,“不过一句玩笑话,你较什么真。”
“你管我较什么真。”魏中林一幅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眼神挑衅,“我便是较真又与你有何干系??你算老几?”
他这话可就有些冲的火药味了。
武进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目无尊长的跟自己讲话,他年纪上好歹大他几岁,他怎如此失礼。
因而,脸也黑了,“魏中林,别以为我爹爹与你爹爹是世交我便会让着你。”
“呵,只会仗势欺人的东西,什么玩意儿。”魏中林一脸不屑,仿佛在唾弃什么。
武进登时恼了,脸也涨红,“魏中林,你在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何妨,你又能拿我怎样?长的猪头猪脑还以为自己貌似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