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朗闻言只能强笑道,“是,容学生想想。”
可便是想又如何?他天生只会死读书读死书,叫他说见解也只会复述引荐,不然之前如何只得了个童生而没能中秀才。
读书可不光是勤奋,也有天赋。
见他额上开始有汗面色有些不大好,宋学士蹙了蹙眉,“可想好了?”
“想好了。”
“说吧。”
孟朗坚难的咽了下口水,像被人强摁着往前走般畏畏缩缩又犹豫不决,“人材之乏……盖因……盖因不思不学不进取。”
“谁不思不学不进取?”
谁?孟朗顶着头皮答道,“读书人……”
傅正咸眉头深皱,表情已然愠怒。
便是张伯迁也微讶的看向孟朗,“你说读书人不思不学不进取?”
宋学士亦是耐着性子看着他,“大学之道在什么。”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个他会,孟朗总算微松口气。
可宋学士却是辞言厉色道,“夫《大学》之道,将欲诚意正心修身以治其国家天下,而必本于先致其知,则知者固善之端,而人之所难至也。以今之士,于人所难至者既几矣,则上之施化,莫易于斯时,顾所以导之如何尔。”
自己写的文章自己竟不记得?!
孟朗哪里晓得其中的端倪,顺着他的话不住崇拜,“宋先生说的对,便是如此。”
宋学士:“……”
“再问你一次,这文章可是你写的。”傅正咸将文章面对他,呈现眼前。
孟朗只看一眼便知不自己写的,那字迹虽肖似他,可却写意奔放挥洒自如,比他写的好多了。
他虽惊震却也挣扎,承认?否认?
可这是不是代表他便会失去第三名这个名额?失去好说,毕竟他本来就是童生可以参加秋闱,可这样一来他的名声岂非臭了?将来还能顺入参加秋闱吗?
一个头顶“抄袭”的学子。
孟士宏第一个便会饶不了他。
他手心紧张的全是汗,不停颤抖着,他不知是谁在背后害他竟用如此阴损的法子,害得他进退两难。
“孟朗!”张伯迁看到这已心存质疑,“文章可是你写的!”
“……”孟朗抬头擦了一把汗,“……是。”
“那你将它背下。”傅正咸将文章收回,苍垂眼眸精光透射,凛然正色。
背下来?
孟朗刚刚匆匆一瞥好歹也看了些,他嘴巴张合着,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很局促也紧张,“夫《大学》之道……将欲诚意正心修身以治其国家天下……而必本于先致其知,则知者固善之端,而人之所难至也。”
最后一句以今之士,于人所难至者既几矣,则上之施化,莫易于斯时,顾所以导之如何尔。
他背不出来。
“还有呢。”宋学士看着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张伯迁神色亦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