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林月娘见自己胎稳住了,也不着急补养身子的事,一看见孟士宏便急切切,“听说洵哥儿回来了?她这个不孝的……”
“住嘴!”孟士宏若不是看她现在有孕在身早就破口大骂了,“你孕中做出此等歹毒狠辣的事,打死芳杏又间接逼死瓶儿,你这妇人当真好狠的心!”
林月娘见孟士宏一进来便劈头盖脸的将自己痛骂一顿,心内不由委屈,弱唧唧的,“老爷,瓶儿是自己要吊死在妾身房里的,她分明是嫉恨老爷要了她身子又不给她名份。”
孟士宏被她堵的脸上青白一阵。
“至于芳杏,她更是罪该万死。”哪怕李嬷嬷还在她边上,她也是如此,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李嬷嬷默然无语,面无表情,从芳杏走了后她似乎就绝了七情不见喜怒。
方姨娘跟孟妤在边上看着,怕他们又吵起来,如今府上当真草木皆兵众人都惶惶不宁,“老爷,夫人才喝了安胎药,您别跟她置气了。”
方姨娘好声劝了句。
林月姨娘却是想起一事,对方姨娘道,“前两日我请来的陈道士说了,这府中的噩耗要用喜事冲去,这不,我已经给妤儿定了一桩亲事。”
“娘……”孟妤求救般的看向方姨娘。
方姨娘隐忍着小心回了句,“如今府中事多务杂,现在说亲会不会不大……适合?”
“有什么不适合!”林月娘藐了她一眼,“再说,此人你们都识得,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的。”
“知根知底?”孟士宏亦皱了下眉,“谁。”
“大姑子家的儿子。”
大姑子便是孟士宏的庶姐孟妩了。
方姨娘一听不禁愕然,“敏儿不是已经说亲了吗?”
敏儿便是孟妩的儿子黄敏。
林月娘没搭理她,只对孟士宏泪眼湿润的娇声道,“老爷,妾身好不容易怀上了……王大夫说了此胎极有可能是个哥儿……”
嫡子于一个府上的家主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再说眼下孟朗不争气,孟洵蠢笨,东哥儿年纪又太小,唯有将目光放在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了。
见孟士宏没说话林月娘便知此事有七八成的把握了。
“老爷。”方姨娘面上强作笑颜,上前想说什么却被孟士宏不耐烦的打断。
“我要去看那个逆子。”他口中的逆子便是孟宛清了。
林月娘闻言马上起身道,“老爷,你可不能轻饶了她这个没心肺的白眼狼,也别轻信她嘴里的话,等妾身这两天好了亲自惩治她!”
孟士宏都懒得听完便走了。
*
书房内,琴音缭绕。
燃着沉香的玉案边是双环拨弄琴弦的娇美身影,她为人本就伶俐聪慧,琴棋书画从前跟在江姨娘身边时便跟着熏陶了些,要学起来,也快。
孟士宏听着琴音只觉舒心,近日来的烦心事也暂且抛置一旁。
“老爷。”双环抚完琴后上前替他按了按肩,一双桃花眼含情凝望着他,“东哥儿的事,老爷想的怎么样了。”
她想将东哥儿接回合欢院养。
孟士宏原本还有犹豫,现下林月娘自己有了身孕还要东哥儿做甚,当下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会跟她说,你只管将哥儿养在身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