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肌肉结实有力,却又不是那种贲张鼓勃的,宽肩窄腰,瘦削精悍,从上而下线条流畅,肌理光滑。
月白色内衫被汗水湿透,粘在身上,而他浑然未觉,聚精会神执笔在舆图上勾画什么。
落笔看似潦草实则笔意奔放,体势连绵。
“草书?”孟宛清有些微的讶然,不过转眼又想通了,他适合这般龙蛇飞动的字。
“总都头,你的水。”只听营帐外又响起声音。
赵景行头也不回,放下狼毫,“进来。”
只见士兵拎了几桶水进来,从进来到出去都不曾在营帐里多看一眼。
可见军规森严。
孟宛清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小脑袋了,她这属不属于……私闯营帐?!
都怪魏中林这个害人精!
正想着只听水声“哗啦”,侧目一看,赵景行直接将桶中的水泼洒到自己身上,这样就算沐浴过了?孟宛清看的直瞪眼。
洗的干净吗?!
赵景行却没讲究太多,他常年行军,习惯了一切从简,用冷水淋洗过后便直接脱去内衫,乌黑湿润的长发贴在宽阔的脊背,肌肉张弛有力,蓄势待发,孟宛清清晰的看见,他背上有不少伤痕。
刀的、枪的、剑的。
果然是尸山血骨中打出的军功。
她尚出神却没提防他一个伸手便要将搭在屏风上的那件衣衫取下来。
一时竟紧攥着不放。
赵景行眉头微拧,似是觉察到有外人在,手腕不过轻轻用力便将衣裳连带着人一块拽过来了。
“哎呀!”她一头撞到他胸膛上。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极淡,极冷。
孟宛清对上他清冽幽亮的眼眸心内莫名的被震慑到,一双手却还傻乎乎的撑在他胸前忘了松开。
“哇!你们在干嘛!”魏中林早不来晚不来现在却进来了,手里抱着个西瓜一进来便格外夸张,却是对孟宛清啧啧道,“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偷摸我四叔……”
孟宛清被他调侃的面颊通红,恼怒又慌张的缩回了手,只敢用余光偷瞄赵景行。
赵景行穿上那件鸦青色长衫便对魏中林道,“不是跟你说过,营军禁地不得擅闯。”
他语气虽淡,气势却足。
魏中林上一秒才跟孟宛清嘻嘻哈哈开玩笑,经他这么不轻不淡的责问后,马上恢复正儿八经的模样,“是我爹叫我过来找你的。”
赵景行在他说话间走到桌案前坐下,上面已经摆好了士兵送来的午食。
几盘熏羊腿肉和面饼以及一壶烈酒。
魏中林被羊腿肉的香气勾的肚子都要呱呱叫了,拉着孟宛清一块厚着脸在赵景行身侧坐下,巴巴道,“这肉瞧着……有点与众不同啊。”
赵景行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这种不生不熟的肉只有茹毛饮血的蛮人才吃么。”
魏中林笑容顿时有些尴尬,“我有说过吗?”
赵景行见他脸上的笑假的快挂不住,这才扬了扬眉,往他面前递了一盘子。
看不出,他竟也喜欢一本正经的撩别人?
孟宛清心中正腹诽冷不防收到他投射而来的眼神,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将撕好的肉往口中放,乌黑的眼睛珠子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