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被排挤,被孤立,所以一直陪在她身边。
孟宛清说不出是何滋味,又酸又暖,伸手替他将鬓边一抹乱发抚平,温声道,“去吧。”
“可是……”魏清看过她又朝一旁的苏柏望去,语气青稚却懂事,“那你跟苏哥哥岂不是只有两个人待着了。”
苏柏闻言,与孟宛清相视一笑,“人少才好,乐得自在。”
“是吗?”魏清似信非信,可也赖不过武清霜一直在身后喊他,他起身拍了拍粘在屁股上的草根,冲他俩扬眉笑笑,“我去去就来。”
说着朝武清霜他们所坐的位置小跑去。
真乖啊,像中温驯的幼兽。
孟宛清回过眸,望着一望无际的川谷原野,不知为何,眼角有股热意。
“莫笑少年卑,长成威名震,鸿鹄志高远,岂甘人下身。”苏柏口中犹在咀嚼,目色却变得悠深、志意高远。
孟宛清又何尝听不他言外之意,跟着附了声,“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莫欺……少年穷啊。
她跟苏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同一种人?
在世家门阀遍布的京中一没根基,二没依仗,更无贵人相携,孤家寡人,逆流而上。
为的,不就是挣一个功名一个前程?
“明年春闱,希望第一的那个是我。”苏柏笑着举起手中卷饼,似碰酒般隔空举向她,意气飞扬壮志凌云,“我不会再被你的名字压下了。”
孟宛清同样将未吃完的半截卷饼高举,与他碰了下,丝遑不让,“你呀,还得被我压在下面。”
她言语玩笑,然则胸怀自信。
苏柏闻言哈哈大笑,眼中熠熠光闪,朗朗少年志在青云,“那就拭目以待,看看,来年杏林宴上谁能在雁塔题名。”
新状元郎雁塔题名的习惯始于大京国开朝之初,一直沿袭下来。
杏林宴后,登慈恩寺塔,继而题名,留做纪念。
不远处,不时往他这边张望而来的魏中林,虽处在一片欢声笑语间,却始终无法融入这熟悉的氛围,可,看着苏柏与孟宛清二人谈笑风生的画面,亦觉得格格不入。
这是为何。
他矜秀的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茫然。
*
因为中途武进等一干世家子弟的加入,行程路上不免变得热闹,魏中林看见他们个个都扬鞭策马不免也跃跃欲试,骑着他的那匹踏雪加入其中。
可马匹数量有限,仅那么几乘,武进骑了一匹,魏中林骑了一匹,另三几匹则分别由宣平侯家的嫡长孙陈昭以及康王的两个幼子康靖跟康良。
剩下的人因大多是女眷自然是乘坐马车了。
孟宛清原本是跟苏柏还有魏清等三人乘坐魏中林的马车,可马车才行到一半便被人喝停了。
打开帘子一看,武清霜跟另一位妙龄女子傲然站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