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要借这个由头对付她,她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武进可是武安侯的独子。
武清霜又向来跟她不对付,有她在中间挑拨,武进如若真死了她也差不多要被武家整死。
武进不是不能死,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孟宛清说着说着情绪渐失控,控制不住的往外奔流,所有的委屈心酸跟忍受都在这刻爆发了。
“想哭,便哭吧。”
他伸手,在她乌黑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抚着。
孟宛清也忘却一切投入他怀中便放声大哭,抽抽噎噎的哭了一阵后,哑着嗓子叫了声,“……四叔……”
怀里的人儿这般弱秀,真当叫人不敢相信这般小的躯体内竟蕴含如此坚韧不屈的力量。
“四叔……呜呜呜……”她哭的泪眼巴巴。
他轻揉她脑袋,“我若是你,也不会动手。”说着,一颗颗的为她拭去泪水,声音低沉温和,“明者远见于未萌,智者避危于无形。”
她含泪看着他,“什么意思?”
赵景行望着那双同样回视自己的漆黑眼眸,眼睛湿漉漉的,格外可怜,不禁伸手蒙住那双我见犹怜的眼,“意思便是,这声四叔,我允了。”
覆在掌下的眼睫轻颤了下,像蝴蝶的羽翼般,很轻,很轻,很久,很久。
*
由于武进被豹子突袭受重伤的事,不得不又重新调整原先的计划。
赵景行吩咐下去,让黎平领着其它人去巡其它山,他则带着武进跟孟宛清下山返程。
武进身上的伤势实在不适合继续巡山,而孟宛清因为杀狼又救了武进之事连立两功,获得赵景行给她的特令——直接通过。
“武进,对此,你可有异议。”
赵景行领着他们下山后骑在那匹通体乌黑的大宛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斗笠下,是那张刀削般的清俊面容。
武进自然不敢说什么,何况他语气听似淡淡却有不容质疑的强硬,“武进不敢有所异议,大人说的,都是对的,何况……”说着他有几分后怕的想起那日的事,看向孟宛清的目光一时也不知是虚伪的感激还是真诚,“我的命都是孟洵救的,自当感激。”
赵景行听了他的话,不再讲话,对赶车的车夫道,“务必将他们安全送回围场。”
听了他的话,武进才缩进马车内的身形又坚难的伸手拨开车帘,“大人,你不跟我一块回去么?”
“我迟几日再回。”
他放心不下黎平他们,何况天气越来越冷就这两天的事了。
跟马夫一块坐在马车外的孟宛清似是觉察到他看向她的目光,赌气一般不想看他。
原以为他会跟她们一块走。
偏偏又让她跟这个死有余辜的武进在一块儿。
赵景行知道她在跟自己生闷气,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跟那个敢徒手杀狼的凶悍少年当真不似一个人。
“我走了。”也不知是在跟孟宛清道别还是在跟武进。
说完,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孟宛清也不知自己是在生什么闷气,有种被人忽略的感觉,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