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喝着小厨房里特地给她熬的参汤,穿着簇新的银红袄儿,青缎背心外加白绫细折裙,便是廋细的腕间也被孟宛清强制的塞了个通体水润的翠镯子。
种种种种,都令她心怀不安。
“洵哥儿,你对秋桃的好,秋桃都记在心里……可是……”秋桃强忍着心头酸暖,望着烛火下那张秀致如玉的脸庞,“可是这样……对你不好……”
“有何不好。”孟宛清往她被中塞了个暖手炉,又将烛火拨明了些,接过她手中的参汤亲自喂她,“来,张嘴。”
“洵哥儿……”秋桃哽咽着,含泪一勺一勺的喝下。
孟宛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在自责什么,她现在还在小月中她不愿她心中负担太多,喂过参汤后,拉过她瘦弱的手轻握住,凝视她道,“现在,府中没人敢说我。”
她相信。
“便是有,也只敢私下议论几句,没人敢明面讲半个字,不止我,包括你。”
任何人都不敢。
毕竟今日荣安的下场就在那儿,她敢下狠手时绝对不手软。
“要说担心,我现在担心的只一件。”孟宛清微叹了声,含笑盈亮的眼望着她,“我这般为你跟荣管事翻脸,又逼荣安跟你合离还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将你抱回了西院,府中其它人只怕会误会我们俩。”
她倒是不怕误会,可秋桃日后也会有她的新生活。
秋桃听了她的话却是面露坚韧,“洵哥不必担心这些,奴婢来日自会将头发剪了明志,绝不让她们有机会嚼哥儿你的舌根子。”
她本就是和离之人,如何能让她污了洵哥儿的名声。
孟宛清见她满目认真的神色还有不顾一切的勇气,脸上笑意深了深,伸手在她额上点了下又握住她的手来到自己胸前,“秋桃,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
孟府不过风平浪静了一夜,第二日便生起波澜。
荣管事陪同孟士宏去登州处理公务回来,才回来全听说了荣安的事,最先发现荣安昏死在地是荣管事他婆娘,眼见儿子变成那一幅惨样,他婆娘哭的死去活来,叫嚣着要孟宛清一命抵一命。
这事自然闹到孟士宏耳朵去了。
孟士宏本就奔波劳累数月,才回到家便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惨事。
“当真是孟洵做的?”眼见着被抬到面前血人似的荣安,便是孟士宏自己心里也惊了跳,孟洵如何下的这般狠手?
荣管事跟他婆娘齐齐跪在地上哭的凄惨,“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孟士宏面色沉阴,“去,将那个忤逆子给我绑来!”
他要好好管教管教她!
半盏茶的时间后孟宛清过来了,却不是被人绑着来的,经历了昨天的事府里还有哪个人敢不长眼的得罪她?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马三以及另几个小厮,他们手中都拿着一箱箱的貂皮软毛,全是沈如锡他们赏下来的。
“逆子……”孟士宏正欲破口大骂却被孟宛清抢先了。
“爹爹,此次冬猎去了一月之久,洵儿心内甚是思家。”说话间不忘叫马三等人将东西呈上,“所幸洵儿还算争气,进入锻炼的禁军队伍里又徒手打死了只狼,后来更是有幸被太子殿下召为随侍,回来还收到了太子殿下跟另几位皇子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