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没良心的小子。”
胡大爷笑骂道,“我过去,就是为了陪你睡觉不成。”
但胡大爷知道,这是几个孩子们舍不得他,心里有他。
周福临擦了擦额上的汗,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唇角微扬。
他正在房间里算着开画坊需要花掉多少钱,以及整理自己的画儿。
嫁衣之类的也在缓慢准备着,他同陶青的感情未生波折,因此还有一个月就是二人的成亲之日。
“我是这样打算的,”陶青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胡大爷,“迎亲的时候,会叫人抬着花轿过来接福临,然后一直抬到城东新宅,那边都收拾好了,当晚就能入住。”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福临成亲之日,您总得以他父家长辈的身份到场吧。等酒席散去,天都黑了,我指不定那会儿也喝醉了,这边就回不来,您还是得在新宅住下。正如阿盼所言,这孩子骤然到了陌生的宅院,难免害怕,他也离不开您……”
“得得得。”说来说去都快把胡大爷绕晕了,他摆摆手:“我去,我去。先说好啊,若我在那边住不惯,就是等阿盼能一个人睡了,我就还是回这边,不打扰你们。”
“到时你想怎样都成。”陶青嘴里应道,同周福临交换了个眼神。
到时的事,到时再说嘛。
……
搞定胡大爷,一切就水到渠成。期间陶青该走的步骤都走完了,也提前给她哥以及一些朋友寄了请柬。
钱瑶忽然找到陶青要了一张请柬。
她同陶青的关系还不错,也只是不错,之前陶青问过周福临,是否要请柳巷的人,被其一口否决,她就没将钱瑶放在心上。
钱瑶“哎”了一声,搓搓手:“这个,那个……我和夫郎商量过了,家里还有点积蓄,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们也想搬到城东去。日后指不定就能时常遇见,多多来往嘛。”
这倒是个聪明人。
陶青想了想,终是没拒绝,不管钱瑶是不是大智若愚的人,她那夫郎是个会钻营的。
能在柳巷不显山不露水,不惹是非,关键时刻,果断拿出积蓄搬迁,且懂得与人结交。
这种人,哪怕到了城东,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
期间,陶青还收到不少来自柳巷其他人的祝福,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笑着谢过了。
金家夫郎一看,周福临都快成亲了,女儿的亲事还拖着,硬是将金四儿与他老家亲戚的外甥的成亲之日定下。
金四儿木木的,没有任何表示。
这不是陶青要关心的,她只在旁人交谈此事时听了一耳朵,接着便回医馆了。
这个医馆很快就会关闭,在此之前,她得把还在接受诊治的病人安排好。
陶青心里还有个疑惑:她将冰盆送去胡家后,时不时会再送些冰,每次到了胡家,只有胡大爷迎接她,阿盼和福临都不在。
胡大爷的说法是:“他俩怕热,躲屋里纳凉呢。福临忙着绣嫁衣,阿盼也在帮着绣。”
这话没毛病,可不能每次都不见人影。
陶青第一回 就说了:“我进去看看。”
胡大爷便拦住她:“你进去干啥啊,你个女娃娃又不懂绣活儿,别耽搁他们的时间。”
总之不让她和周福临见面。
她某次计上心来,偷偷趁胡大爷午睡时,隔着门喊周福临。
没人应她。
灶房后头的屋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原来周福临这日没在屋里,正同阿盼一起沐浴。
许久没见心上人,陶青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等福临出来吧,一会儿胡大爷就醒了,到时又不让她俩相见,况且福临似乎也躲着她。
陶青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她也怕夫郎忽然改变心意,不跟自己过了,遂轻手轻脚走到浴室外,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见到心上人。
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不断,陶青总感觉自己是个意图偷窥男子沐浴的流氓。
“哇,哥哥,你真的没骗我。”
阿盼的笑声从里面传出,“真的很白诶。”
白?
陶青眼底闪过一丝轻微诧色。
她拿了个小凳子,守在浴室门外,眼神处于游离状态,不知该盯哪儿。
阿盼在说什么白?
随即周福临带了点清冷的声音响起:“又想生病不成,还不赶紧洗完了穿好衣服。”
嗯,她的福临还是很正经的。
“可是真的很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