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那位,腰是腰,腿是腿,长得什么样儿,因为打扮过了,看不怎么出来,声音却是如黄莺,甜丝丝的,声调一波三折,跟对面的女子说话,托“心上人”买东西。
大哥说这位是本色主演。
这种就是一般女子会喜欢的调调吗?
陶青以为夫郎是吃醋了,之前她因为好奇夫郎发呆的原因,确实有往台上扫了几眼,在夫郎盯着的男子身上停留片刻,但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啊。
立马拉着夫郎解释:“没有没有,我没觉得他好。”
台上那位,说话细声细气,羞羞怯怯,声音甜得发腻,哪里好了。她压根就没注意。
她怕夫郎不高兴,殊不知对方心里想的跟她完全不同。
“真的?你不喜欢?”周福临抬眸看妻主。
陶青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微微一笑,坚定道:“我发誓,我没有那个想法。”
等到了床上,他们两个躺在一处,陶青搂着夫郎,看他的神色,觉得冷冷淡淡,但应该是没生气的。
周福临肚子大了,不能翻身,总担心压着孩子,原本胡大爷是建议陶青跟周福临分房睡,担心两个都睡不安逸,被陶青拒绝,她还是想跟夫郎一起,这种时候若是分开,晚上有个什么事儿,她也不知。
周福临枕着妻主的胳膊,躺在她怀里,蹙了眉又在想事情,陶青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捏捏他的手。
周福临看她一眼,朝着她的怀里挪动。
陶青问:“可是不舒服?”
便见夫郎摇摇头,薄薄的唇贴近自己的耳朵,似乎有话对她说。
陶青微微低了头,伴随温热气息的是一句让她愣住的话语。
周福临的声音清冽,生气时冷如冰,这会儿压低了声音,又轻又柔,贴着她的耳朵道:“好姐姐,明日我想吃羊乳粥,行不行?”
周福临想吃什么,时常告诉陶青,陶青没有不应的,这回她却呆住了。
不止呆住,整个人都僵硬了,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像是有羽毛拂过,又仿佛被电了一下。
陶青走街穿巷,男女之间的情话、甜话,早就不知道听过多少,甚至更夸张的,也见识过,是半点没有反应的。反而对此很是不喜,觉得浮夸,心里发腻。
可是现在乍然听见,却觉得耳朵发热。
周福临经常听钱家夫郎说,对待女人,尤其是妻主,不要一昧顺从,或者一昧凶,应该一个棒子一个枣,适当说点软话啊,撒撒娇啊,两人的感情才能长久,对方才不容易变心。
周福临是不懂这些的,什么一个棒子一个枣,又该说什么软话,他只觉得两个人若是互相喜欢,成了亲便好好过日子呗,心往一块儿走,力气往一处使,柴米油盐酱醋茶。
高兴了,牵着手散步,一起数星星,互相给对方画画;吵架了,也不必大声嚷嚷,意见不合就放到一边,冷静后再讨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和离便是,就是这般简简单单。
钱家夫郎说的那些个道理、经验,他也不知道怎么用。
纠结了很久,觉得钱家夫郎是为他好,试试也未尝不可,却没有范本。
今日看戏,听说台上那个男子是本色出演,性子很讨女子喜欢,便学了台上的词,打算试试。
妻主说她不喜欢这样的,到底是不是呢?周福临看了看陶青僵硬的反应,点点头:“你应当是不喜欢的。”
那就罢了,反正他原本就不擅长。
光是这句话,他都酝酿了很久,十分味道只学到三分,吐露出来冷冰冰的,一点都不软,也没有什么一波三折的声调,就是平平淡淡。
但在陶青耳里,光是前面那句“好姐姐”的称呼,就让她心口怦怦跳。
她忽然露出个笑脸,勾了唇,靠近夫郎:“诶,好弟弟,明儿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做,行不行?”
她忽然觉得这个称呼还挺不错的,周福临本就比自己小一点。
周福临眨眨眼,懵了。
那双狭长的凤眸顿时瞪圆,像只受惊的小猫。
“你,你说什么啊。”
“我叫你呀。好弟弟,说,还想吃什么,我一并给你做了,亲手给你做,不叫厨郎沾手。”
周福临没料到妻主会这样,脸都红透了,一直红到脖子根。
先是捂了耳朵,他觉得妻主的一声声叫仿佛魔音灌耳。
“你怎么会以为我不喜欢呢?我当然喜欢,最喜欢的是你这般叫我,来,好弟弟你再叫一声儿?”陶青不依不饶。
周福临这回不捂耳朵了,直接捂了妻主的嘴:“不许再说。”
“好好好,我不说,你说吧。来,再叫声好姐姐,来嘛来嘛,乖福临。”
“你走开,你,你睡那头去。”
周福临现在知道了,妻主确实喜欢这个调调,不过他绝对不会再说了,管她喜不喜欢。方才不觉得有什么,听妻主这么叫,真真臊得慌。
可是妻主过分热情,这夜,他被逼着叫了好几声“好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陶青:傻瓜,我不是喜欢这个调调,是喜欢你用这个调调啊。
最近古言看多了,连带着这章味道感觉都变了点,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