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方便,不过是些寻常的熏香罢了。”
“那便好,不然我这连吃带拿的,像是来打秋风。”
“怎么会。”战容肃有些严肃地反驳道:“‘打秋风’是指‘因人丰富而抽索之’,可一则我并不丰富,二则你并未索取,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万宝妆本意只是调侃一下,没想到有些被他的严肃吓着了:“好,好的。”
战容肃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严肃了,便张嘴想解释一番:“我并不是凶你。”
万宝妆看到青年这副模样,反倒是笑了:“我知道。”
站在一旁的战荣景听到这话都有些牙痛,千金难换的白色龙涎香不值钱,还说自己没钱,不知道兄长这些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若是陛下听见了都要哭着把这不值钱的东西都收回去。
万清泉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的表情:“小景哥哥,你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战荣景本来想和他解释一番,后来觉得他听不懂,便像个小大人一般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不懂啦。”
我已经是个七岁的大孩子了,这些个把戏我在京城看得可太多了,现在要好好为兄长保护好他的秘密,这么大个人了,还一个人孤零零的。
于是战荣景开口道:“大哥!你忘记了吗?家里的龙涎香被我摔坏了,阿爹寄过来的还在路上。”
“嗯?”
战容肃有些不明觉厉地看过去,只见自家小弟挤了挤眼睛,继续道:“等过两日路上那些龙涎香到了,我们再给万姐姐送过去。”
“啊,是......是这样。”
青年有些不自在地应下,表示过两日再给女郎送过去。
万宝妆觉得有些麻烦青年,便推脱道:“没关系,我也不是必须要这熏香的啊。”
糟糕,好像有些弄巧成拙了,战荣景连忙补救道:“万姐姐,你若是不要的话,家中的龙涎香可就用不完了,又会是被我无聊摔坏的下场,或是堆积在仓库里发霉。”
“这样啊,那好吧。”
听到万姐姐应下,又被自家兄长瞥了一眼,战荣景讪讪地长吁一口气,表示自己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小宝担忧地问了问:“小景哥哥,你怎么了?”
战荣景摇了摇头,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没事,大人的事你不懂。”
身为一个七岁的大小孩,自己必须要承担起责任!
一旁的新雨也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少年郎:“什么意思?”
涂月虽然也不懂,但是他笑嘻嘻地反问一句:“你这都不明白吗?”
“你!”
少女气红了双脸,愤怒地瞪着他。
眼见着对方生气了,涂月赶紧解释:“哎哎哎,别生气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啦。”
“哼!”
少女偏过头去,重重地哼了一声。
战容肃见她对这些兵器有兴趣,便在旁边取了一把的短剑出来,剑首为环形,状似纱帽,剑格向下分,剑茎宽平。他解释道:“这是匕首,小巧易藏,多用于刺、挑、抹、格、剜等。”
说话间,青年修长的手指翻飞,或挑、或刺、或抹,宽大的藏青色衣袖上绣着精美的水波云纹,那些云纹波浪和手指尖的寒光在雪色中一并翩飞跳跃。
她不知是看向青年手中寒芒直射的剑气,还是青年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
新月皎如昼,疏星弄寒芒。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这句诗,疏星弄寒芒,清冷的光芒未散,真的很美。
不盯着看好像有点不尊重人,但是盯着看好像也有点不尊重人。
见万宝妆愣在原地,神游天外,他便以为对方已经觉得这样冷冰冰的武器无趣了,手腕轻甩,便收了手上的匕首,放回原处。
没想到女郎开口称赞道:“好厉害啊,凌风你可真厉害。”
青年面容稍霁:“这并不算什么。”
一圈人在府上像是逛公园一样,慢慢悠悠地在府上晃了几圈,这里看一看,哪里瞧一瞧。他们甚至是走到了马厩,看着几匹漂亮的马在里面嘶鸣。万宝妆好奇地看了两眼,战容肃便带她上前,轻哨一声,叫出了一匹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的黑马。
万宝妆在一匹全身黑亮的马上看出了英俊神武这个词,这匹黑马体态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
好帅的一匹马啊。
她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那马,那马儿轻踏马蹄,步伐轻盈。
走动间毛发飘飘,扬尾流星,英姿凛然。
“它好俊啊!”
在雪地里抬蹄的那一瞬间,万宝妆被这一匹马帅呆了,只能呆愣愣地夸赞。
战容肃笑了笑,伸出手顺了顺马儿脖颈上的毛流。
“万女郎要来摸一摸吗?”
万宝妆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战容肃便打开马厩,将马匹牵出来,这马儿看起来俊美高傲,但是脾气好像还挺好,温顺地站在万宝妆面前,低下高昂的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