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姨蹲下来摸着小丫头的腹部,问道:“新雨,这里是不是也胀胀的,总觉得在下坠一样?”
“嗯嗯!”新雨忙不迭地点头,“我总觉得好像有东西堵在这里一样,疼疼的。”
话音刚落,新雨就觉得腹痛难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掉出来了一样,唰的一下惨白着脸喊道:“阿姐,好疼啊,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看着丫头红红的眼睛,万宝妆也有些心疼:“莫怕,我们先回房间看看。”
等回了房间,卿姨瞧见那裤子上的一点红色血迹,连忙将之前缝制的月事带都拿了进来,仔仔细细地和小丫头讲了很多女孩的事还有女孩长大的事。
新雨躺在床上,知道自己不仅弄错了,还以为是在生病,又听见这些话,羞得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和红透的耳朵尖。
万宝妆坐在床头,好笑地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没事啦,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新雨恼怒地扑向她,把脸都埋进阿姐的怀里,不肯起来。
见状,卿姨笑了笑:“奴到楼下去煮一碗红枣鸡蛋糖水来,喝了这热乎乎的糖水和鸡蛋,你就不会疼了啊。”
说罢便搂了搂裙摆,轻手轻脚地走下楼去厨房里做红枣糖水煮鸡蛋了。
万宝妆摸着新雨的柔软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散下来的头发都到长到脖颈处了,那样黄枯杂草般的头发,如今养得乌黑顺亮。
床顶上挂着彩色的络绳,像是五彩的云朵,一团团地摇晃着。
新雨在阿姐怀里深吸了好几口气,觉得阿姐身上的味道总是暖呼呼又香香的。
“阿姐身上总是好香啊,好舒服,为什么阿姐身上总是很香呢?”
万宝妆想着自己的嗯妈,那是个极其优雅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也总是香香的,她的房间和被子都比自己的舒服,小的时候最喜欢和妈妈一起睡觉,还要把爸爸赶到外面去睡客房。
不过她抬眼看见新雨那个小小的书桌上,摆了一个粗粗胖胖的花瓶。新雨总是喜欢不管不顾地把那些漂亮的花枝都攥成一大把,然后塞进她这个大肚子花瓶里面。许多种颜色许多种大小的花朵嘭嘭嘭地绽放一团,大的小的叶子挤在一起,满满当当,总有种野趣生长的活力。
便打趣道:“不知道呢,也许是你闻到了房间里花香。”
新雨知道阿姐是在打趣自己那一团团的花簇,哼了一声:“才不是房间里的花香,从第一天阿姐牵手的时候,就一直好香。”
第一天啊,那可真是有段时间了。
“阿姐。”
“嗯?”
“你当初为什么要帮我们呀?会不会后悔啊?”
“这在说什么痴话?我怎么会后悔呢?”万宝妆轻轻拍着新雨的背,“你像个小太阳一样冲过来,阿姐的目光都被你吸引住了,又勇敢又机灵,坚毅又守信,这么好的孩子,阿姐怎么会后悔。”
你只觉得是我救了你们,却不知道你们也救了我。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也会疑惑自己的心软和自找麻烦,可是我却没有后悔过。
你坚定地选择了我,让来到异世界里的我,骤然失去所有亲朋好友孤独的我,孤立的生活重新有了依靠,我从这虚无漂浮的半空中落下,从过去这长长的黯淡日子里走了出来。
“你们那么善良可爱,用力地生长着,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长大,阿姐只觉得世间奇妙,有你们很好。”
新雨便趴在阿姐的怀里嘻嘻地笑,像是含了蜜一样,笑声既甜又清脆,让人听了便觉得心生柔软。
不一会儿,卿姨不仅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红枣鸡蛋糖水过来,还拿了一个汤婆子过来:“快来,喝碗糖水再抱着汤婆子去睡一会儿。”
闻着那香甜的滋味,新雨便一个骨碌地坐起来,尝到那碗甜滋滋的糖水,从舌尖暖到肚子里,笑得眉眼弯弯,绯红的脸蛋动人鲜活。
卿姨拿她当孩子一样,不仅手端甜汤喂她吃下,还拿出手帕帮她细细地擦拭嘴角的汤汁:“好喝吗?”
“嗯!好喝。”
“奴再去煮一碗?”
新雨摇摇头,亲昵地蹭了蹭卿姨软弱的手背:“谢谢卿姨,我已经喝饱了。”
说罢,她又躺在了万宝妆的怀里,万宝妆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小儿赖皮一样姿态。
“还疼吗?”
新雨在她怀里骨碌地摇晃着小脑袋:“不疼了。”
万宝妆想起自己的身子,被家里人养着十分好,这么多年来不常生病,生理期也不会这样疼痛。
“你小时候身子没养好,才会这样疼,我们慢慢养着身子,以后就不疼了啊。”
卿姨便也亲昵地揉了揉新雨的手,把那个汤婆子塞到被子里,让她好好捂着才起身,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要不要点个香助眠呢?”
点香的话,万宝妆想起自己好像有两个香薰炉:“在楼下柜台里好像还有一个古铜色的香薰炉,麻烦卿姨把那个拿上来吧,那些香都放在原来的地方。”
“好,奴这就去。”随即走下楼去,翻出那个古朴的香薰炉,又打开那个装香的盒子。
她看着里面如琥珀状的浑圆蜡态物,啊?这个应该是龙涎香吧?
龙涎香现在已经如此众多了吗?她幼时在家中,也只能是点一点香灰。
她想了想,没敢动这样的蜡球,只能从旁边拨了一点香灰进来,放入一点炭火才端上二楼。
没一会儿,房间里便飘逸着一股安心的味道,混合着空气里的花香和阿姐身上的气息。
新雨躺在阿姐的怀里撒了好一会娇,抱着那个汤婆子,暖呼呼地贴着肚子,便一点也不觉得疼了,良久才轻声问道:“阿姐,那些和我一样的孩子,还有那些和卿姨一样的人,都会好起来吗?”
“会好的,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有善心又努力的人。”
“就像阿姐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