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謌的那只举刀的手似乎已经快要被这些黄金沙粒刮去了大半血肉,露出了里面森森的白骨。
这是一场何等惨绝人寰的战争啊!
尽管他只是一个人在在战斗,可是放眼望去,那满地的黄金沙粒中明明已是尸横遍野!
在黄金沙粒越过地平线磨碎在尸体以后!
黄金之力的恐怖几乎已经紧紧攫紧了他的心脏。
在天空下,那黄金之力的狂暴风雨几乎已经占据了半边天空,令凰謌原本漆黑一片前路铺就了一条绝路。
于是凰謌将那把刀,那把漆黑如墨,已经没有了黑气缭绕的长刀平举在了自己的胸前。
于是这场无声的战争没有了死气,没有了那黑沉沉的耀眼光芒。
取而代之的却是凰謌握住的那把刀上传来哀号与磅礴生命气息。。
在这里,在这个地方,除了死亡和毁灭,那束光芒,那耀眼的黄金沙粒什么都不能带给他。
而唯一能留给他的就只剩下一个字。
“战!”
凰謌紧紧握住长刀的手微微有一丝颤抖,他不惧那些曾给他留下了惨痛记忆妖魔鬼怪。
也不惧那些曾经给他留下了深深伤痛的女人,可是为了一个情字,为了一条命。
他可以暂且抛下他们,他无法无法忘记背叛,他无法忘记来自陌生亲人的冷漠。
他更无法忘记此刻自己正在身处的死亡与毁灭。
他不能忘记,他更不能忘记雷海被云吞尊者带走时的那种绝望背影。
只见那一刀斩了出去,带着悲凉,带着绝望,带着一身伤痕累累的苦苦挣扎哀求和探寻。
飞沙走石,昏天地暗间,这一刀斩碎了他眼前那巨大的浪涛,灼灼耀眼中,这一刀斩碎了他的死。
然后,他,连踏三步,前方依然是滔天巨浪,浩瀚无垠的黄金沙粒。
但,那又如何,在那广大无边的黄金沙粒中,在地面上,在天空中,在地面之下;
尽是刀和刀影,别的什么也没有。
天上的云和地底出来的云,在地面上散落布开,混在一块儿形成了一把长刀。
前冲,举刀,前冲举刀,前冲举刀……
顿时,鲜血如鹅毛般四处飞溅。
但是这鲜血中同时斩出的还有一片云彩,那绿色的云彩,仿佛就是一棵开花的树。
而那树上生出的却是一刀一刀又一刀的绿色。
此刻仿佛正在有一个声音在凰謌心中为他加油,为他呐喊,为他祈祷。
他又一次挥刀,但是在这把长刀斩出去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自言自语。
“你的家族是医药世家,你爷爷是,你奶奶是,你父亲也是,所以你从小就由你叔父叔母养大。”
“你爷爷名叫李陆笙,你父亲名叫李风凰,你奶奶的谥号是乐謌,近者謌謳而樂之……”
凰謌咬着牙,闷哼一声,用刀柄末端顶住地面,同时他的耳朵中,鼻孔中,眼睛中,嘴角大股大股的鲜血开始咕嘟咕嘟的往外狂喷。
他的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但是他却默默拔刀,继续前进,一刀一刀将那些巨浪斩破,击碎。
于是那三步踏出凰謌斩出了流光火焰斩,残影掠地斩,卸灵斩。
然后他再一次爆步突起,掠影长啸,长刀破空斩出碎裂斩。
面对这浩瀚的黄金之力凰謌发动了奇门遁甲阵法。
值符、塍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这八张符此刻又一次静静出现在凰謌周身。
“长生万法,以气为笔,以符为阵,驱魔符阵……”
也许驱魔八阵符极耗能量,也许目前凰謌只能维持使用再使用一道符阵之力,但他此刻已经不在乎。
狂风大作,暴烈如炽中凰謌顶立天地,他要以这黄金沙粒为符阵,以他自己为刃,以光明为笔,以生命为纸画出一张驱魔八阵符。
也许这宇宙会有界限,也许这世界也会有界限,也许这个世界永远没有界限。
但人的欲望和梦想怎会有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