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赠我精血龙气，虽不及龙珠有用，但我慢慢修行，也有成龙的机会。我甚至尝试凝聚了龙珠的雏形，离真龙又进一步。”
白象龙双眼闪烁着凶厉的光芒，那身披百鳞衣的中年汉子道：“大当家何必与他啰嗦，多拖延一刻，便多一刻的变数。”
都衡毫不犹豫嘲讽道：“就凭伱也想降服黑龙？你有胆子去他面前大放厥词吗？”
那中年汉子便猛地一掌拍在黑色的立柱之上，霎时间，血色的光芒如同跗骨之疽落在都衡身上，不断朝他体内钻进去。
白象龙笑了起来，道：“殿下怎么看我，我心知肚明。我不过是个贱种，是个奴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也不是？”
白象龙低吼道：“我当然不是，我是龙！我是龙！”
都衡大怒道：“本座待你不薄，你又如何回报本本座？”
都衡一双龙目四面横扫，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这歃血阵，同气而连枝，绝强而利弱。”
血光链接了白象龙和都衡，借着血光，都衡的龙气不断流向白象龙，令他满面都是红光。
龙珠渐渐钻出都衡的体内，他大约知道，歃血阵无法剥夺他的生命，只能夺走他的龙气和龙珠，但白象龙得到了龙珠，也就是他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白象龙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受伤了，凝聚了真龙根基的龙珠都毁了，再也无法修成真龙。除非……”
“大当家！”
白象龙毫不犹豫伸出利爪，同样撕开自己的下颌。
都衡冷笑道：“你不是吗？”
“真龙歃血，同气相依。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哈哈哈哈哈，起阵！”这汉子念起巫咒，十二道红光乍放。
都衡只冷冷地看着他，他便面皮都抽动起来，不过很快又收敛下去。
亲手剖龙取珠，将一条真龙斩于刀下，令这施咒的中年人浑身战栗。都衡怨毒的目光令他微微颤抖，却说道：“你不必看着我，我知道真龙惨死，会有诅咒。但我身披百鳞衣，你的死咒伤不了我。”
“殿下时时偷溜出宫，即便消失了，宫人也习以为常。等乃父发现，我已经远走高飞，不在姑苏了。”
他的目光落在都衡身上，都衡便只觉得遍体生寒，道：“你敢打我的主意？我父乃是太湖龙神，你不怕我太湖水族的报复吗！”
白象龙并不觉得羞愧，反而点了点头，道：“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金庭大仙横插一脚，我会耗费数百年去消磨那恶龙的凶性，再尝试取龙珠修行。但天不绝人之路，这条路绝了之后，我又结识了殿下。”
他怨毒地注视白象龙，注视着那对他施咒的中年人。
都衡奋力挣扎着，却只能加剧那剖开下颌的痛苦。
后悔没有好好修行，后悔结交匪类，后悔有无数个机会放在他眼前，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硕大的眼眸渐渐失去神光，他看向幽深的井底漫进来的微微月光，不知为什么，又想起神景宫学道的时候，金庭大仙敲打他的样子。
彼时月光盛，不似今日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