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张红易早就焉头耷耳同意了,如今此一时彼一时,张红易脱胎换骨,早不吃他这套:让我想好下场?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为一个第一名下跪,你岑淳是第一个,真让我直呼内行啊。
岑淳脸颊涨得通红,指着张红易怒不可遏: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提!
我想食言不行啊?你岑淳算老几,我要帮你保密?让个第一名给你,是我有情分。你不识好歹还威胁我,可真是搞笑。张红易握紧苹果,笑得贱兮兮,真不知道我以前到底被你哪里迷得失了智,居然替你出头跟顾司过不去,真是愚不可及。你还想让抓他,不看看他身边有谁,盛舒背后站着顾氏集团,那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顾氏集团又怎么了?那是盛舒的老东家,不是他顾司的。岑淳已经被这两天跌宕起伏的事情扰乱得不清醒,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让顾司好过,我就是拼着要坐牢的风险,也要把他废了!
这副癫狂的样子让张红易打了个冷颤:那你出手啊,缩在这等结果算什么好汉?
岑淳还没失去理智到被一激就出手的地步:你少蛊惑我,该怎么对他下手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没事就快滚,我不想看见你。
哦,那你想不想看看自己下跪的画面?我觉得挺赏心悦目,每晚入睡前看一遍,能一觉到天亮。张红易笑得奸诈。
岑淳遍体发凉,满脸苍白:你、你从哪搞得录像?那间空房子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你就别问了,岑淳啊,我张红易再蠢也会有报复心,以后有我没你,懂吗?张红易站起来,把苹果丢到岑淳脸上,奉劝你一句,别跟顾司斗,你不是他对手,永远都不会是。
张红易说完吹着口哨自由自在走了。
留下岑淳如个木头人僵在原地,面对一室空荡,浑噩不知朝夕。
他没想明白自己脑海哪根筋搭错了,把张红易叫过来想帮忙,可能是昨天直播前的成功交易,让自己以为只要再把尊严踩在脚下求张红易一次,对方会无条件帮忙对付顾司,哪里想到只得到一顿羞辱,还是带有威胁味道的。
岑淳生平初次觉得悲哀,兔死狗烹,他是墙倒众人推啊。
事到如今,岑淳终于认清现实,没人能在这时候帮他了,连他爸都建议他趁早退赛,拿着签证出国暂避风头。
这大概是他爸唯一能想到最为合适的解决办法,在国外待上一段时间,让国内人将他遗忘的差不多,再卷土重来。
他也知道这很好,但高傲的心不允许,他不甘心。
不甘心被顾司设计成现在这样人人津津乐道的饭后闲谈,像个灰溜溜的老鼠一般滚走。
他彻底恨上了顾司,一个普通少年凭什么能站在他上风?
这刻岑淳内心是极度疯狂的,疯狂地想要毁掉顾司,没有原因。
被人惦记的顾司后背一寒,打了个哆嗦,出租车司机见他抬手摸后脖子,关切道:是感觉有点冷?
不是,可能是被风吹了下,没多大事,您继续说。顾司若无其事收回手,认真道。
出租车司机哈哈一笑:行,嘉溪市最出名的小吃街就是昌谷区步行街那边的,晚上十点过去能吃到很多白天见不到的美食,要是运气好啊,能碰上糖炒栗子,那家糖炒栗子味道绝了,平时很难买到,得看运气。
顾司连连点头:还有什么是必须吃的?
那条街上的店面你都可以进去试试,能吃到你想住在那,小伙子,你打车要去的那地方离小吃街有段距离啊。出租车司机说。
我是过来投奔的,等亲戚下班,我和他说声再去那边。顾司说。
出租车司机看他武装严实,可眼神清澈透着稚嫩,年纪不大的样子:你亲戚在这边待得久,应该知道哪里东西好吃,放心吧,只要来了嘉溪市,你会爱上这里,不会想离开。
顾司真信了。
在两人讨论美食过程中,目的地很快到了。
下车后,顾司对热情似火的出租车司机表达谢意,刚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盛舒飞快跑过来,在司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盛舒抓着他,从头打量到脚,确定完整无损,方才松了口气:我魂都吓跑了。
没事,顾司笑笑,回头跟司机说,走好。
盛舒礼貌对司机点点头,再拉着顾司快步往大厦里面走,碍于周围还有别人在,盛舒没急着开腔。
等电梯到十六楼,进到公司里面,盛舒终于忍不住了:小司,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冒险!
这也是无奈之举,龚烨呢?顾司后悔没在车上要龚烨电话,弄得人联系不上。
盛舒脸色不好看:受了点伤去医院了,你没事就行。
看来他的半路下车还是没能让龚烨安全出走:这事儿报警吧。
跟警方搭上关系,媒体那边就瞒不住了。盛舒皱眉说。
在娱乐圈混的,最忌讳就是跟公家有联系,那样容易出问题。
这事儿要换做顾司自己,可能会选择私下里解决,让敢对他动手的人悔不当初,但受伤的是龚烨,不好过分嚣张为旁人强出头。
再说了,顾司让报警还有自己另一层打算在。
他找个地方坐下,摘掉帽子口罩:没事,实话实说。
盛舒有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你要不要和顾伐商量商量?
签完合同,我就去公司见他,你这离他那不远。顾司是想见见顾伐,他这个哥哥,恐怕提心吊胆好一会儿,他人平安过去,多少能让对方放心点。
盛舒看他自有主张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好,我这就让人拿合同过来,你看看哪里不合适咱们再改改。
顾司没异议,等盛舒去拿合同,这边在手机上给顾伐说了声。
盛舒给他准备的合同根本没问题,各方面条件都是按照最好的那档来开的。
顾司扫了一遍,拿笔签下名字,顺便把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复印件递过去:还需要什么证件和我说。
盛舒见状就知道他有备而来,无奈笑了:不缺,晚些时候经纪人会加你微信,和你详细商量后续通告的问题,有什么不懂你都可以找我,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
顾司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这些东西不说多精通,理解方面是没问题的:没了,我先去找我哥。
我亲自带你过去。盛舒收起合同和东西放进保险柜里,喊住欲走的顾司。
顾司哑然失笑:真没必要,我不会在短短五分钟的路程上走丢。
你是不会走丢,防不住有心之人的迫害,有我在,多一份保障。盛舒对他来工作室路上的遭遇心有余悸,实在不敢让人就那么走了。
顾司看对方满脸认真,不接受任何反驳的样子,似乎没别的选择:那走吧,盛哥,你是不是把我当孩子?
盛舒只拿了口罩:你看你像孩子吗?我这不是担心你才这样,换做你哥,早让他自生自灭了。
顾司弯起眉眼笑开了,也不再说什么。
从盛舒工作室所在的大厦到顾氏集团确实只有五分钟。
门口的保安跟盛舒是老熟人了,打完招呼看见顾司,例行工作:这位要登记下。
不用了,他是顾伐的客人,这是顾伐给的通行证。盛舒早有准备,将电子版通行证放给保安看。
保安看见顾伐亲自发放的通行证,便不再过问,由着两人进去。
盛舒完全不需要别人带路,自顾自带着顾司上了总裁所在楼层。
总裁秘书看见两人,还没来得及问,就见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拉开,平日里神态严谨的顾总匆匆而来,对他压压手,将两人带进办公室,并关上了门,整个过程挥洒自如,看得秘书揉揉眼睛,怀疑总裁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