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头发随着安兰德起伏的动作落到了他的胸口,安兰德觉得头发接触皮肤的感觉痒痒的,他将头发往后拨,露出白皙的耳朵。你想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鹿弥对手指,你要是女的,我们可能将来就过得没有那么辛苦了。
我要是男的呢?安兰德拉开他的手。
鹿弥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眼神变得深邃。那我会爱你更深。
为什么?安兰德好奇。
因为禁忌的爱情开始的时候困难更多,让人不得不上心。鹿弥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越是艰难的路,踏上了旅程以后,人越不想放弃。因为一旦决定从道路上退出,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的,人们会不甘。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会更加努力,一定要到达目的地。
安兰德恭喜他,你现在拥有了一份非常困难的爱情。说完,他低下头,准确地找到鹿弥的嘴唇,随后吻下去。
鹿弥一边接受他的亲吻,一边抚摸他。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这副身躯,现在究竟是男人呢,还是女人呢?
安兰德发现他的手势,在亲吻他的间隙,发出了闷笑。谎言就是谎言,可以骗人,但是无法改变事情的本质。
可是我感觉鹿弥的声音有点弱。
安兰德在他的脑袋旁边蹭了蹭,再往上面一点。
鹿弥按照他所说的,随后惊了。
安兰德抱着他的脑袋,在他的耳朵侧边咬来咬去。我可不可以?他温柔询问着。
什么?鹿弥故意问他。
安兰德苦思冥想,似乎找不到一个比较好的句子来修饰自己的来意。
鹿弥微笑,你是刀锋,你要划破我的皮肤。你是小鸟,跃跃道我的树干上。你是奇异的怪物,捧着玫瑰花,站在我这个一无所知的小孩面前。你是想要取得我的欢心,还是只单纯布置陷阱,等待吸干我的血,啃掉我的肉的时机。
安兰德听完他的话,难得有晕晕乎乎的感觉,他眯起眼睛,对他这番话的感谢是:太复杂了。
哦。鹿弥迅速提出第二个方案,你想搞我?
安兰德打了一个响指,赞同地指着他。就是这个!说话简单点!
鹿弥发出小猫偷腥一般的笑,伸出手,抱住他的后背,我也想要拥有你。
情投意合,你情我愿,两个人很快就行动起来了。
鹿弥在床上的态度十分无所谓,他看着安兰德很想掌握主动权的模样,干脆继续自己柔弱的角色。然而努力了半天,他突然发现,安兰德不仅技术差,而且真的没有经验。他实在不耐烦了,反手将他压在床上。
搞到后半夜,他也好奇,自己哪里知道那么多的知识?
安兰德被他折腾得,觉得自己像是被主人扔在角落的破破烂烂娃娃一样。
他的主人捂住他的嘴巴,防止声音从薄弱的墙壁泄露出去。被别人听到的话,我们就要被抓走了。鹿弥一半认真一半戏谑。
安兰德现在可没有精力想这件事情。
不过没有关系。鹿弥低下头,闻着他脖子上的香味。他享受般合上了眼睛,在畅想禁忌的画面。我会要求跟你关在一起,在监狱里跟你体验更多快乐的事情的。他喃喃低语,就算自由被剥夺,我也不会让你被夺走。
安兰德的手攀在他的后背上,心里默默坚定地许下誓言。
我才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其他人夺走你。
黑色的玫瑰花绽放,小麋鹿忘记了,少校还不知道,太过美好的东西逃不过破灭的命运。
第76章 见证人
烦人的闹钟开始持续响动。
鹿弥从长梦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今天的第一缕光。
狭小的窗户没有关紧,升起的太阳将光线压缩,偷偷照在白色的被子上面。
光线刺激了鹿弥的眼睛,他想举起手挡住光线,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着,僵硬得动弹不得。
他慢慢地低头,发现安兰德躺在他的身边,皱眉睡着。
为什么他在睡梦中都要皱眉?
鹿弥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用手指揉开他的眉头。
闹钟还在吵着。
鹿弥终于发觉自己要快点把闹钟找出来了,可惜他摸完了一整个枕头都没有找到闹钟。最后还是把安兰德给吵醒了,他从他那边将闹钟拿出来,随后奋力扔到墙脚。
闹钟声停,这个世界安静了。
鹿弥吓得呆在原地。
安兰德打开了一双冷冽的绿色眼睛,当他看到鹿弥以后,眼神又慢慢柔和下来。
该去上班了。鹿弥小声提醒他。
安兰德伸出手,将他拉了过去,重新闭上眼睛。不着急。
很着急。鹿弥反驳他的话,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迟到可是要被登记的,登记了以后这个月的评价会受到影响,受到影响以后,以后去买东西会被限制,被限制以后鹿弥的声音在安兰德再次睁开的冷冽眼睛中消失殆尽。
那就起床吧。安兰德闷闷不乐地起来,在床下面捡到自己昨天脱下的衣服。
鹿弥也在默默换衣服,但是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欣赏站在他面前的安兰德。
鹿弥。安兰德叫他。
鹿弥现在叫做a561,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安兰德是在喊他。但是整个空间里就只有自己和他,这个名字不是呼唤他,还能叫鬼吗?
什么事情?他在不是很情愿的状况下,接受了这个名字。
安兰德回头看他,似乎并不在意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新的地方他在假设一个情景,希望现在的他可以明白。
鹿弥听到他的话,心脏猛地一跳。
他要做叛逃者吗?
想要不承担自己在这里的责任,妄图逃到墙壁外的人,如果被人发现的话会被直接送上法庭处死的。
鹿弥的表情管理堪称一绝,就算他的内心有如大海上的波涛一样汹涌,但是他的表情总可以纹丝不变。
所以安兰德没有发现他的异状,你想去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他继续问。
鹿弥微笑,我还可以选择?
可以。安兰德将衣服套上,低下头系扣子,我会找到合适的车票,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总有那么一个世界,我们可以待着。不管那个世界是否会毁灭,我们只要在那里可以安静在一起就好了。他的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突然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扭好。
鹿弥朝他招手。
安兰德看见他的动作,朝他弯腰。
鹿弥坐在床上,将他的最后一颗纽扣系好。好啊。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去哪里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的肯定让安兰德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他这一次来到1988,守序世界的人不允许他多带车票,他现在除了一张回到守序世界的车票以后,什么都没有。可以得到车票的办法有两个,一是找到其他世界过来的人,抢他们的车票,二就是攻略1988,然后得到新的车票。
不管是通往哪里的车票,他们必须先逃,活下来,接下来才能商量怎么办。
1988对于秩序的肯定性,对比起守序世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长期对一些世界进行观察,他自然知道,1988对人对控制有多么可怕。统一的衣服,抵制异类,举报制度,限制行动,信用制度这一些规则将人死死地按在了这个世界。这一些遏制人性的规则,因为战争的存在而变得合理。
而他要打破这个世界,就要打破这些制度。
将一条条的规则都翻转是困难的,就算是极具天才领导能力的人都未必可以成功。
革命。
某种意义上来说,推翻就是革命,而革命当然要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