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克劳斯先生的心肠是石头做的。
在景玉这样可怜巴巴的注视下,克劳斯非但没有动容,反而笑起来。
她看到有一缕没有干的头发贴在克劳斯耳朵旁边,潮潮润润,像雨季里树木冒出的嫩芽。
尽管经常运动,或许是基因使然,克劳斯先生好像晒不黑——但在强烈紫外线的情况下,他必须要做好防晒防护,不然皮肤会被晒伤。
这是白种人的基因缺陷,而克劳斯先生比其他的白人更容易被晒伤。
或许也正因此,克劳斯从不去做美黑。
“告诉我,”克劳斯问,“你想加入射击俱乐部的原因是什么?别再使用你之前那套说辞,你骗不了我。”
景玉哼了一声,才慢吞吞地开口:“事实上,我需要一个能够让我认识更多朋友的平台。”
克劳斯没有立刻给出回应,他下意识地去摸手上佩戴的戒指,但摸了个空,稍稍一顿,才看向景玉:“不考虑其他的社交运动吗?比如说,骑马。”
景玉像听到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地问:“你疯了吗?我哪里养得起马?”
克劳斯轻描淡写:“你忘记伏尔泰和福尔康了吗?”
景玉:“……”
“两只小马已经被训练的很优秀了,”克劳斯提醒她,“它们应该也很想念你。”
景玉说:“这可不一定,如果有人给我起名’夏紫薇’或者’小燕子’的话,别说想念了,我看到对方就会难过。”
克劳斯:“嗯?”
他并不懂这个梗,有点疑惑。
景玉思考两秒,决定放弃给他解释这点。
太难了。
“不考虑这个,”景玉率直开口,“就射击吧,射击听上去还很酷,也不会磨屁、股。”
之前她试过骑马,虽然做了防护措施,但结果还是不太妙,她的臀部和大腿间被磨红了一片。
骑马后两天大腿都又痒又痛的,自此之后,景玉就对这项运动敬谢不敏。
克劳斯没有继续劝说,他问:“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景玉原本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列清楚想要询问的事项。可是没想到克劳斯一开视频就是个美颜暴击,让她原本想好的话都含在嘴巴中,一时间表达不出来。
这个男人,平时穿惯了基础色,偶尔间穿一下这种颜色,真的很吸引人眼球。墨绿本身就衬着人皮肤白,更不要说克劳斯天生皮肤白,又有着馋人的绿色眼睛……
景玉清了清嗓子:“我想要你帮助我加入射击俱乐部,然后——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帮我推荐一些比较合适的吗?我在网上找到了很多信息,但枪、支的种类和课程好多,很复杂,我没办法确定自己应该选择哪一种……”
说到后面,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克劳斯。
他的绿色睡衣并没有掩好,有些松松垮垮,不经意间露出一些肌肉。
景玉当然知道这部分摸起来的手感如何好。
可是现在不能够碰,隔着屏幕,隔着距离,她坐的端正,拿着纸笔,强迫自己埋头记忆克劳斯先生说的那些要点。
克劳斯接受了她的请求。
他详细地告诉景玉应该准备买些什么样的装备,又简单地告诉她该如何做好防护。
至于资料,那种东西倒不需要提前准备,克劳斯会给她发一张俱乐部的电子表格,只要景玉填写完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景玉为此松了口气。
她感激地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大恩不言谢——”
克劳斯打断她:“以身相许?”
景玉沉默一秒,诚挚地说:“尊敬的克劳斯先生,您想的真有点美啊。”
“不是这个吗?”克劳斯眼睛里带点笑,注视着她,“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坦白来讲,景玉还没有考虑过这个层面上的问题,刚刚只是顺口画饼,意思意思。
她犹豫一秒,问:“你想要什么?”
“目前还没有想好,”克劳斯含笑说,“能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地想一下?”
景玉一口答应下来。
两秒后,她又记起一件事情,严肃地提醒克劳斯:“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得事先谈明白。”
“你不能要求我做触犯法律的事情,也不能违背道德,不能违背我的国家立场,不能严重违反我的个人意愿……”
克劳斯耐心地听景玉飞快地表达着她的感想,看着她越说越有底气。
景玉一口气说完,缓了缓,继续振振有词:“最重要的一点,更不可以要我太多的钱!一千欧!这是你的上限,也是我的底线!”
克劳斯点头,他善解人意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去索要龙身体下的珠宝。”
这句话让景玉重重地松了口气。
她由衷地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克劳斯看着景玉兴高采烈地与他道别。
她还是如此活力满满,说了晚安后,倾身过来,干脆利索地关掉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