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元千霄低斥一声,打横抱起她往床榻上走。
上了榻,她背对他蜷缩着,用双臂抱住自己,闭眼紧紧咬着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还怕打雷,没用。”
元千霄关上窗户,重新点了熄灭的蜡烛。
她睁开眼,眼前尽是光亮,即便如此,心底依旧怕。他上榻之后将她掰了过去按进怀中,两手牢牢箍着她的腰,叫她动惮不得。
“快睡,我不动你。”他低声说道,手上抱得很紧,呼出的气息直往她头顶吹。
热意从他身上源源传来,她渐渐停下颤抖,蜷缩的身子一步步舒展开,安心地伏在他怀里。
之后,他真就这么睡着了,若是换了平日,他定会闹到她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也不知何时停的,她抬头,他的右脸压在软枕里,呼吸平稳,挺翘的长睫偶尔扇动。
她喜欢他的怀抱,可他是孟苟的帮凶,这一点,她永远不会忘记。
灭国之仇,她一定会报。
第6章 我选你了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
清晨。
梁缨坐起身,目光自上而下垂落。
昨晚,她又一次梦见了他,时间点在上次那个荒唐梦的后头,他什么都没做,但还是让人讨厌。
一连三梦全梦着他,是因她情窦初开么。其实梦便梦了,为何是他,真羞耻,弄得她喜欢他一样。
“混账。”梁缨暗骂一句,侧头往铁笼子看去,里头空无一人,哪里有元千霄的身影。
怎么回事,她掀开锦被跑下床,上前仔细一看,锁开了。
钥匙在她身上放着,他哪儿能爬出来偷钥匙。看来这锁不坚固,得换个更大的才行。
*
“吱呀”一声,李桑推门走进御书房。
听得声音,梁钊从一堆奏章中稍稍抬了头。
他确实同意了梁缨的请求,可也不能任她瞎折腾,不过火的话,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过火,他会即刻收回自己的话。
“昨晚情况如何?”梁钊并未放下朱笔,只单单问了一句。
李桑如实道:“回皇上,七公主昨晚将淮越国的九皇子关进了铁笼子里。”
“什么?”梁钊写字的手一顿,眼尖笔尖的墨水要滴下,他赶忙抽出奏章,将朱笔搁在砚台上,抬眸问道:“她将元千霄关进了铁笼子里?哪个铁笼子?”
“听说是七公主让人专程做的铁笼子,刚好能躺下一人。”纵然这事匪夷所思,李桑仍说得面不改色。
七公主会这般折磨人,确实是意想不到。
梁钊沉下脸,是他老了么?为何女儿们的心思一个比一个难猜。
平南瞧着明明比絮儿内敛,做出的事却更加狂野。她前日来御书房一说,他还道她喜欢元千霄,结果她第一晚便将人关进了笼子里。
“女儿大了不好管。”梁钊扶了扶额头,无力道:“你继续派人盯着,每日一报。”
“是。”李桑应下。
*
日升第一课,棋艺小测,按赢得的点数做排名。
大学士方华年监考,一个时辰后,他挨个记录排名,写到一处时停住。
女学堂里只十五名学子,一月一测,而梁缨每月都拿第八,真有这般巧?他不信。
“叮”,下课铃响。
方华年趁着梁缨走过的间隙问:“七公主这次的棋艺排名还是第八,可是不适应老师教人的方式?”
梁缨立马作出一副自责的模样,小声道:“并非是老师教得不好,而是学生水平有限,只能听这么多。”
“当真如此?”方华年眯起眼,倘若他没记错的话,梁缨八岁时便能跟当时的棋艺老师打平,如今这棋艺是荒废了么。
“千真万确,只怪学生愚昧,叫老师费心了。”梁缨礼貌性地点点头,随后跟着其他人走出学堂。
这边棋艺小测,隔壁也是,几人欢喜三十几人愁。
“你们瞧瞧,这好动之人的头脑就是不灵活,倒一都能叫他考出来。”朱式开大声囔囔着,恨不得整个皇宫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一说便有人接道:“小国人多是蛮夷,根本不会下棋。”
他们说的人是元千霄?梁缨忍不住往前头那群少年郎瞧去,元千霄与阮熙光走在一处,面上并无不快,反而在笑。
朱式开是出了名的心眼小又爱计较,谁赢他都能被嘴碎一阵,当然,周宸游除外。上次那蹴鞠比试过后,他怕是要盯上元千霄了。只要元千霄拿不到第一,他随时能开口嘲讽。
“唉。”李妍媃叹了声,不冷不热道:“小侯爷棋艺小测又是第一,可怜式开次次第二,怕是永远上不去了。”
梁缨刚好站她身旁,正想说几句安慰的人话,谁想梁宴茹开口了。“第二也好啊,那也是赢了许多人才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