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那是李妍媃带队的地盘,他们一群人分外激情,各个都在使劲划船,实力不容小觑。
而李妍媃就站在船头,穿着一身英气的男装,护具也没带,她一脸神气地指挥队友,期间,俯身搭了一下元千霄的肩头。
距离太远,梁缨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看到元千霄笑了。瞬间,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
*
晚膳后,梁缨去了庭院里射箭。
一支,两支,三支,四支……百发百中,全都稳稳地钉在靶心。
澜语捧着茶水站在旁边等候,她怎么瞧都觉公主今日有心事,哪有平日里的沉稳,出手太狠了。
至于为何,她不敢问,她也不敢说。
“这么晚还练射箭,七公主真有闲情逸致。”元千霄刚翻上墙头,见梁缨在射箭便揶揄了一句。
这欠揍的声音入耳,梁缨迅速抽了支竹箭搭上弓弦,对准元千霄射去。混账东西,他竟敢跟别人拉拉扯扯。
“公主!”澜语失声喊道。
元千霄反应极快,闪身一把抓住竹箭。他垂眸看向手中的竹箭,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匪夷所思的梦。
他刚上碧落楼,她便射了一箭过来,正中心口,此刻想来,他心口居然还残留着隐约的疼痛之感。
梦里,他助孟苟吞并天巽国,然而现实是,天巽国与劲武国强大如斯,他们淮越国溜须拍马也不是对手。
但愿她以后不会真的给他一箭。
元千霄轻盈地跳下墙头,奇怪道:“我没惹你生气吧?干嘛拿我当靶子。”他说着递上了方才那支竹箭。
梁缨并没接他递过来的竹箭,也没瞧他,自顾自抽了一支竹箭,眉眼冷冽。
澜语静静望着两人,脑中上演了一出缠绵悱恻生离死别的大戏。大国公主与小国质子心生间隙,公主一气之下嫁给他人……
“咻”,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她不搭理他,元千霄也不自找没趣,扬手将竹箭投进箭囊里。
五箭之后,梁缨放下弓,冷脸往浴房走去。
元千霄目送她远去,心里思量着,她是不是来月事了,听说来月事的女人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也不对,她一直莫名其妙地生气。
*
天一黑,宣宁宫的寝殿里随即燃起烛光。
梁缨没来,元千霄便想看本书打发时间,他懒散地行至书案前,目光一扫,果断定格在蓝封册子上,许是这名字太醒目了。
交吻十三式。
元千霄疑惑地拿起册子,随手翻了几页。原来闺房课教的是这些事,还真不拘小节。
照着书上所说,她昨日拿他练手的是,咬/吻?
练手练手,她练完手之后真会嫁给周宸游么。一想到她嫁给周宸游的画面,他心头便跟卡了根刺似的。
越想,他手上的力道也越大,直将书册捏得皱巴巴的。
“你在干什么?”梁缨进屋,见元千霄捏着那本《交吻十三式》,面上倏然一热。“少动本宫的东西。”
“随手翻翻而已。”元千霄扔了书册抬眸。
她刚沐浴过,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簪子挽在脑后,额前留着几根湿漉漉的发丝,算是露了全脸。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发上更显肤色,莹白中微微带红。
他喉间一动,不由回忆起昨晚的梦,火速移开视线。
“进笼子里去。”梁缨冷声命令。他一次又一次地踩她底线,她今晚非要跟他好好算账。
元千霄也不废话,直接进了铁笼,他低头坐着,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缨拉了把椅子过来放在铁笼前,他能开两次锁,她也不做无用功。“说,你是本宫的什么?”
她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双腿斜搭着,睡衣轻薄,小腿的轮廓若隐若现。
元千霄曲起一条长腿,动作随意,懒洋洋道:“玩物,吧?”
“既是本宫的玩物,那便是本宫的东西。”梁缨沉下声,娇软的嗓子里透出几缕威严来,“你以后再敢乱收荷包,跟其他女子有逾越之举,本宫便要你吃苦头。”
元千霄扬起头,不解道:“我乱收荷包?嘶,你是说那个……那个……”他努力在脑中寻找,奈何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的名字,“我根本没收,早让阮熙光还给她了。”
“还给她了?”梁缨狐疑地瞧着他,眼神不变,又道:“反正你给本宫记住,不准收其他女人的东西,不准跟其他女人走得太近,叫本宫发现,你便准备在天巽国待一辈子吧。”
她站起身,打开笼子走进,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做玩物要有玩物的样子。”
对上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元千霄不禁笑出了声,勾起嘴角应道:“哦。”
“你再……”她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料被他往前一按,顺势扑进了他怀里。
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手上用力,俊挺的鼻尖重重压着她的,那双张扬的眸子此时看来格外地阴暗。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今后只对我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