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茶几上摆着一块长圆形的雕花端砚,荷花刻得栩栩如生。茶室里只有魏淮一个人,温兮语扫了眼,禁不住问:“谈教授他们呢?”
她可是记得他之前带了好些人过来。
魏淮指了指一旁紧闭的房门:“和林总在里面谈事呢。”看温兮语有些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林磊是外资行mgs投行部的md。”
“哦,这样。”温兮语斟酌道,“那我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们啊?”
“不会。林总和我们关系很好,都是自己人,别担心。”魏淮给她倒了杯茶,唇角微翘,“先喝点茶润润嗓子。”
“谢谢。”
温兮语抿了一小口,清香于舌尖蔓延开,回甘无穷的味道。
“好喝诶!”她很快喝完,接着又添了一杯。
“好喝就多喝些。”魏淮浅笑着注视着温兮语的动作,半晌又开口,“上次画展之后到现在确实也够久了,那天也没来得及多跟你聊聊。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温兮语把最近自己在做的事情提了一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小时。
茶能解酒,温兮语感觉彻底缓过来了,脑袋也清醒许多。
高鼎是腾越集团重要的战略投资者,谈隽池和魏海越的关系在那日晚宴上可见一斑,想必他与魏淮也是熟识,温兮语眸子轱辘一转,问道:“魏淮哥,你跟谈教授认识这么久,是不是很了解他呀?”
魏淮勾了下嘴角,打趣道:“怎么,想从我这挖消息然后去跟你们教授套近乎?”
闻言,温兮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抿着唇笑:“那你说不说嘛?”
魏淮颇含几分兴味地打量她片刻,问:“行,你要真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温兮语了然地接话:“只是要请您吃饭对吧?”她眨眨眼,“哎呀我都懂的。”
两人对视而笑,半晌,魏淮道:“其实我还挺佩服谈总的。”
谈家是做矿产生意的,众人常被谈隽池在私募投资领域的斐然成就吸引注意,却忽略了他同样显赫万分的家世。
谈隽池的父亲谈书坤做铁矿起家,三十多年前已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巨贾,而立之年娶了香港富商黎长复之女黎婧容,借由黎家资源更是如虎添翼。双方强强联手,如今家族产业遍布全国。
谈隽池是长子,可却不是家中独子。
谈书坤夫妇二人结婚四年后又领养一子,原因为何外界猜测颇多,却终究没有定论。总而言之,兄弟俩关系并不密切,鲜少在公众场合同框,更有传闻言明,还是小儿子和家中更为亲近。
谈隽池自北大毕业以后,没有接手家族企业,反而自立门户进行私募股权投资,短短几年时间便打出高鼎的招牌,使得资产规模飞速发展壮大,到了如今的2000亿。
这些经历温兮语之前也有在网上看过,但无论如何也不如他人转述来得真切,不免心中感叹一番。
又想到了什么,少顷,温兮语舔了舔唇,试探问道:“那,追谈教授的人是不是很多呀?”
魏淮眸光微动,正准备出声,里间的门打开,谈隽池走了出来。
男人步伐沉稳,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雪白衬衫和深蓝色马甲服帖平整,丝毫不显忙碌一整天后的凌乱。望过来的英俊眉眼漆黑深邃,温兮语的心跳漏一小拍,也不知他听没听见自己刚刚那句话。
见状,魏淮很快起身迎上去:“谈总,林总,谈好了?”
“嗯。”
谈隽池颔首,深长眼眸掠过温兮语,面色沉静不见诧异。倒是他身后的林磊似是有些惊讶:“这小姑娘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他这么一说,温兮语也就想起来了——刚开学那会儿两人曾在酒吧碰到过,那时候这位在和谈隽池一起打台球。
温兮语笑着提了这件事,林磊恍然,饶有兴致地跟她聊了几句。
几人在茶室里坐下,趁着魏淮和林磊交谈的时候,温兮语蹭到谈隽池的身边:“……教授。”
男人敛着眉目,视线落在她飞起红晕的脸颊上,“喝酒了?”
“嗯,喝了。”温兮语乖乖答。想起自己曾经的黑历史,她悄悄觑他一眼,小声强调,“不过我没有喝醉,您不需要担心的。”
“……”
小姑娘双颊虽红,但眼神却很清明,泛着灵动水泽,谈隽池垂眸凝视她几秒,移开目光。
少顷,他道:“我担心什么。”
语气似染了些耐人寻味和谑然,温兮语张了张嘴,感觉被他完全看透,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收回了头,缩成安静的一小团。
那头魏淮两人已经结束闲聊,眼神循过来,“兮语,你怎么回去?”
猝不及防被点名,温兮语眨了眨眼:“啊?我……”
“我送你回去吧。”魏淮道,“这儿回学校比较远,别打车了。”
温兮语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谈隽池——男人正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轻啜一口,仿若对两人对话不甚在意。
“……”
她都要跟别人一起走了,孤男寡女夜色漫漫,他都没什么反应的吗?!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男人他冷酷无情没!有!心!!!
内心弹幕咆哮,温兮语面带微笑:“哦,好呀,谢谢魏淮哥。”
魏淮跟谈隽池和林磊打过招呼,又替她检查了一下座位上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而后道:“走吧,时间不早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嗯嗯,好。”
温兮语一边答应,一边一步三回头地偷瞄谈隽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