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弓起身子,后背撞上钟樾前胸,想往前爬去,钟樾狠狠心把他抓了回来。
“上了药才会好。”钟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此刻有点儿后悔给他上药。
这样深的伤,应该要交给医院处理才是。
他到底是怎么背着一身伤,每天若无其事地跑来跑去的?
“不会好的。”白鹭疼得有些崩溃,红着眼角难过地说:“你不懂,上药也不会好的…它们永远也不会好的。”
他原本是想集中注意力,好好感受钟樾的抚摸,去寻找一下熟悉感的,结果现在疼得只想跑路。
钟樾听了,以为他家里人家暴成瘾,顿时感觉到几分同情。
凡人真的挺不容易的。
“你就住在我这儿吧,不回家了。”钟樾将声音放轻柔,短暂地停止了上药,好让他有喘息的间隙。
白鹭这会儿眼泪汪汪的,这上药激起了他心里的难过和委屈。
钟樾停了手,他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思考自己的剑生为什么会这么难。
“再忍一忍,药上完了…”钟樾想了好半天,说:“我给你做几个玩具。”
“我不想要玩具。”白鹭咬着下唇,终于又一次往前逃了出去。
这次钟樾也不大忍心,让他逃到了木塌的角落,缩成一团。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邱煜疑惑地问,“等半天没人做饭…”
待他看清楚眼前这副景象时,邱煜彻彻底底地被镇住了。
只见白鹭慌张地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脸上挂着泪痕地缩在床角,而钟樾正微弯着身体,呈现出一种向白鹭靠近的姿势。
眼上还蒙着一块黑布。
“你…们…”邱煜艰难地咽了咽,赶紧道:“你们继续,我去做饭了!”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了。
白鹭抬手抹了一把脸,将衣服穿上,慢慢地跪着爬过去,摘下了钟樾眼前的那块布。
“不想上了。”白鹭低声说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别管我了,时间长了它们就好了。”
钟樾看着他,慢慢伸了手,揉了揉白鹭的卷发,安慰他。
白鹭眼睛一眨,眼里还有点儿亮晶晶的水光,他确实记得这只手。
在钟樾要将手拿开之前,白鹭伸了手,将他的手按回自己脑袋上。
“再多摸一会儿。”白鹭将脑袋挨在钟樾胸前,“我把店做大了,劈柴劈好了,我乖乖上药了…我做得很好。”
钟樾愣了愣,眼看着他闭上眼睛。
他的睫毛是濡湿的,看上去分外的可怜。
钟樾于是更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慢慢说:“你做得很好…特别好。”
白鹭一怔,没忍住发出一声呜咽。
他还是没想起关于钟樾的任何事,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是他化形以来,觉得自己最安稳的时刻,身上的伤像是全都不疼了。
窗外天色已经转变为淡淡的蓝灰色,屋里没点灯,只有透进来的月光照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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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足足三天,李氏维修铺每天都生意惨淡。
来的只有熟客,以及来取回维修物件的其他客人。
“李师傅,我来取我的收音机。”
“你的收音机还未修好,待明天再来吧。”李师傅说。
“不是,我不在这儿修了。”客人笑着解释,“我在钟氏那儿办了卡,维修有折扣!”
李师傅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卡”是什么卡,客人就带着收音机走了。
“哎!”李师傅叉起了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跑到钟氏去了?”
“师傅,你不知道,钟氏这几天做了新装修,还特地开了什么唯爱屁卡。”店里伙计道,“学洋人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还声称只要送到店里来的东西,就没有修不好的。”
“真的假的?”李师傅皱起了眉。
“我觉得,他就是搞新鲜东西,吸引顾客罢了。”店里伙计连忙拍马屁道:“真要说手艺,哪儿能比得过师傅您,李氏都是好几十年的老字号了。”
这话说得李师傅心里满意,他向来自诩手艺全城第一。
“这个钟师傅…有意思。”李师傅点了点头道,“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能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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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