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看着那些伤痕,忽然就起了怜惜的心,伸手很小心地摸过——
手下宝剑猛地一抖,又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
钟樾抬起手,发现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抚平了剑身上的其中一道划痕。
白鹭此刻无比惊异,虽然钟樾使用法力会烫着他,但他只想跳起来大喊“我还要我还要”。
可惜的是,钟樾没有再继续动作了。
钟樾将剑摆在了桌面上,自己躺上卧榻,心想就让他半夜自己跑了去吧。
果然,还不等钟樾睡着,他便听见了桌上剑挪动的声音。
对方似乎在试探他睡着没,悄悄挪几厘米,停下来,再悄悄挪几厘米。
见钟樾呼吸均匀,连翻身都没有,这剑的胆子就大起来了。
他凌空竖起了剑身,摇摇晃晃地在钟樾房里飘了飘,然后来到钟樾的塌前。
钟樾闭着双眼,在这时故意转了个身。
这无疑吓着了白鹭,朱鹭剑嗖地俯冲,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板上。
钟樾闭着眼笑了笑,甚至直接从床沿垂下一只手,装作梦游那般,将剑给拎了起来。
白鹭被搁在钟樾塌旁,一动不敢动,发觉钟樾似乎没有醒,便松了口气。
钟樾继续装睡,这剑又一次不安分地支愣起来,抬起了自己的剑穗,悄悄地撩拨钟樾的鼻子…
白鹭赶紧拔高,听见钟樾痒得打了个喷嚏,整个剑高兴得又是转圈又是左右晃荡。
待终于玩够了,宝剑又回到桌面上,等待钟樾睡熟。
半个时辰过去,室内一片寂静。
宝剑变回青年模样,赤身裸.体地坐在桌沿,远远地看着熟睡中的钟樾。
他小心地从桌上下来,走去拉开了钟樾的衣柜,看了好半天,全是前朝服饰,没一件是时尚的。
但角落里,有一套月白色的襦裙,这是白鹭从没见过的款式。
他往身上套了大半天,最后勉强松松垮垮穿上了,再披上大袖衫,觉得自己应该还挺好看的。
就是钟樾房里连个镜子都没有,不能照照看了。
白鹭没有鞋,只能光脚踩在地上,正好方便他在房里走来走去。
他来到钟樾的卧榻前,静静地端详对方好看的侧脸,这会儿有点儿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就是把他锻造出来的那个人,终于找到他了。
只要跟他说明原委,说不定他就会答应修理自己,看他像是拥有神力的样子,一定能把他修得特别好。
白鹭蹲在卧榻旁,捧着脸满足地笑了起来。
“哥哥。”白鹭用气声小小声地说。
钟樾其实根本没睡着,但此刻还在装睡,只要对方不乱来,他就眉都不会抬一下。
“哥哥,”白鹭略微有点儿害羞地说,“我是你的宝剑。”
不知道他在脑内模拟了怎样的场景,只听白鹭继续说道:“你不要惊慌,我不是妖怪,我是不会害人的好宝剑。”
钟樾听到这里,竟然有些儿想笑,白鹭现在就像在推销自己似的。
“我化形已经一年了,每天都很开心,谢谢哥哥造出了我。”白鹭认认真真地说,“如果哥哥修好了我…”
光是说出这句话,白鹭都幸福得想要蹦起来。
“我就…我就…”白鹭想了好半天,最后一脸羞涩地说:“我就娶哥哥回家…我只疼哥哥一个人。”
钟樾差点儿没直接坐起来。
一天天的,这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
“哥哥,我走啦。”白鹭开开心心地说,“我明天再来找你。”
说完,他还低头,再钟樾脸上“啾”了一口,转身推门出去了。
许久,等钟樾确信他应该走了,才坐起身,抹了一把脸。
对方果然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虽然钟樾没搞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露的破绽。
他早就没了睡意,心里因为白鹭的事情乱七八糟的,窗户还在这时被敲响了。
钟樾皱眉,起身推开窗户,一只青鸟从外边飞了进来。
“神匠。”青鸟十分优雅地落在他桌上。
钟樾心想,这鸟怎么净挑半夜过来,真以为神都不用睡觉吗。
“事情办得怎样了,有进展了吗?”青鸟一脸骄傲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没有。”钟樾一脸平静地说谎。
“鉴于神匠与白虎办事不利,众神正在考虑,需不需要为你们加派一位帮手…”青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