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根铁棒,重重地把钱小婶从一千元的美梦中打醒,她反应过来后,惊恐万状地冲炕头跑去,企图挡住炕上的人。
她这副不打自招的样子越发令张满仓怀疑,张满仓一手推开钱小婶,看清炕上躺着的人是谁后大吃一惊。
她怎么会在这里?幸而张满仓还尚且残留几分理智,没有当场把宋莹莹的名字喊出来,彻底坏了她的名声。
他赶紧把手电关了,对众人嚷道:赶紧出去,都出去说。
张满仓已经看出宋莹莹状态不对了,不说那冲鼻的酒味,就是闹成这样还没醒,就可见其得醉成什么样!
他让张军跑去叫村大夫过来看看人有没有事,别给喝酒精中毒了,自己把屋里人都撵出来。
钱向东凉凉道:大队长,这屋子可是我住的。
没,没有他一个人住。钱小婶仍旧试图狡辩。
哦,那就是只有我一个成年男性住。
钱小婶无话可说,张满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知道以钱向东的性格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善了,他无力的挥挥手,把钱家参与的人都压到大队去,明天一早就去报警,这事我管不了了。
不要,不要啊,大队长。钱小婶鬼哭狼嚎的抱住张满仓大腿,大队长你别报警,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满仓也不知道该骂钱小婶恶毒,还是该可怜她以后的日子,只重重叹口气。
钱小婶见求张满仓没用,就去求钱向东,她砰砰地磕头,四小子,这事是小婶对不住你,只要你只能原谅小婶,小婶这辈子给你当牛作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对,这事都是孙萌的主意,全部都是她出的主意,是她见利忘义,生了贪念,眼馋那一千块钱起了歹心,想出这么个恶毒的法子。你要报警抓她别抓我!
孙萌自知跑不掉,反而不那么害怕,竟诡谲的出奇镇静,她斜睨着钱小婶冷笑:主意是我出的,可是你也同意了,还赞叹我智慧,现在事情败露了就想我一个人全抗,做梦!
我,我是你妈!
你不是,我妈在城里呢,她才不是你这种愚昧无知大字不识一个还目光短浅贪婪无耻的蠢妇!
张满仓被吵的心烦意乱,喝叱道:嘴给我堵上,都绑大队去。
立刻走上前来几个大小伙子,索性钱家父子几个也不用解绑了,就那么一起抬到大队,留了几个人看守。
钱家婆媳和父子们相互埋怨不休,钱向东同时也提出道:大队长,发生了这种事情,钱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可真怕哪天一早醒来,我身边就躺着一个姑娘,而我莫名其妙就犯了流氓罪。
你想怎么样?
分家!钱向东斩钉截铁道:别人分不分我不管,我是一定要分。
张满仓也没再劝,都闹成这样了,也没什么好劝说的了。而钱家老太太和老爷子经过这么一出事,竟肉眼可见的苍老了。
张军,你回去给我取纸笔。满城,你看看钱家电路哪坏了,能修不?
好的。二人同时答应,立刻分头行动。
张军取了纸笔回来,钱家已经灯火通明,原来钱家电路根本没坏,不过是电闸被关了。这更加做实了这事早有预谋,是故意而为之的。
张满仓脸色阴沉的似能滴出水来,
钱向东没要钱家的东西,主要是也没什么可要的,钱家老两口那么多儿子,房间都住不过来,哪有分给孙子的。同时他也提出除却原身父母,钱家任何人都和他无关,他不会出任何抚养费。
至于原身父母,在原著里原身就付抚养费的,虽然不多,就是村里的标准,但到底给了。
钱向东不知道原主为什么会出这份抚养费,但这既然是原主愿意的,后来原主的死亡也和原主父母无关,那么钱向东愿意尊重原主的意思。
他同样和原主出一样的抚养费,就按照村里的标准,多了一毛没有。当然这笔抚养费要等到原主父母六十岁才会有。
至于钱父钱母,他们没任何异议。
实际上自从原主拿菜刀砍他们以后,他们就似被原主寒了心,不再管原主任何事情,对原主这个儿子漠然视之,只当死了。
原主不给他们也不会要,但原主若给,他们也一定会要。自己儿子给的为什么不要,这是他欠他们的生恩。
张满仓写好,双方画押收归大队,明天早上钱向东就可以拿户口本去公社分户。
都处理好,张满仓起身问道:虽然你和钱家分家了,但是大队里现在没空房子,即便现申请宅基地最快也要半年能批下来,你就还是照旧住在钱家,等宅基地分下来盖好房子你再搬家。
钱向东道:不用了,我记得知青那边走了一个男知青,正好有空位置,我住过去。
那边环境可不好。知青们的房子都是村里最破的房子,到了雨季外面大雨屋里小雨,下一场雨修一次,可也年年不见好。
没事。钱向东执意,张满仓也就不管了。当晚钱向东住进知青点,知青点距离钱家挺远,所以并不知道钱家发生的事情。至于女知青那头,孙萌怕女知青们坏事,很早就过来送信说她留宋莹莹住一宿陪她说说话,女知青们也没多想。
宋莹莹没大碍,就是喝太多了,张满仓把自己妻子留下陪她,一切都等明天早上人醒了再说。
张满仓和钱向东敲开了知青点大门,把事情避重就轻的简单解释下,特别略过宋莹莹,就说钱向东和钱家人打起来,分家了,要在知青点住几日。知青点的房子本来就是大队的,知青们也没什么可不同意的。
路莳倒是高兴的差点当场跳起来,他一把抢过钱向东的被子积极道:四哥,我给你铺被,你就睡在我旁边。
路莳的一边是墙,一边是窦维晟,他直接把窦维晟的行李卷巴卷巴窜了个位置,然后踢掉鞋子上炕把钱向东的铺在自己旁边。
窦维晟看见这幕都无语了,这路莳怎么说他好。
钱向东钻进被窝躺好,窦维晟关了灯,屋里就变得漆黑一片。
静默之中,一只不老实的小脚丫悄悄撬开钱向东被窝一角,然后探了进去。先踢了踢钱向东的小腿,不好踢,有点硬,脚丫子踢得有点疼。
路莳嫌弃嘀咕道:长这么硬干啥。
手在被窝里偷偷捏了捏自己的小腿,也挺硬的,哦,摸到骨头了。再捏了捏,捏了一把肉。呵!
路莳有点气,用脚踹钱向东,肌肉那么壮干啥,小腿长肌肉啥用。
这次他的小脚丫刚落在钱向东腿上,就被钱向东两条强壮有力的大腿给夹住了。
路莳心中一惊,心虚的睁开眼睛做贼似的四处望了望,见似乎没人发现才偷偷松口气。
他气哼哼瞪了眼钱向东,想要抽回脚,可是使了半天劲,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也没抽出来。
钱向东的两条腿就似那大铁钳子一样牢牢把他桎梏住。
就在他挣动的时候,忽然一团阴影把他罩住,钱向东隔着被子将他搂进怀里。路莳吓得像只受了惊的猫,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钱向东胸腔震动,低沉的笑声似在路莳耳边响起,又似是他自己的错觉。路莳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又快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