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号是怎么了,抽疯了?
哦,这幸福号好像就是那个小研究员研制出来的,到底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还没干活呢就发羊癫疯了!
之前和路莳争辩的男人得意的看向路莳,见他没看自己,正紧张地盯着实验田里的拖拉机,还特意上去贱兮兮地拍了拍路莳的肩膀。
小孩,还吹牛皮不?看你哥的拖拉机发羊癫疯了,这还没干活呢先病了。那人幸灾乐祸道:这回看你怎么说,还敢说你不是有背景进来的,就你哥这研究水平,还能当组长,让周主任让位,你们家后边的人最次也得是个市长吧!
不可能,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差错,四哥研制的拖拉机绝对不会有问题。路莳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刺破皮肉都没感觉到疼,他坚信道:我相信四哥!
那人还要说什么,付华打断他道:差不多得了,你这么大岁数一人欺负我们小孩有意思,害臊不害臊,你儿子是不是都比我们大了?
挤在外围的工人们着急,站在实验田里的赵兴国一样焦急,他看着原地各种扭曲的拖拉机急得满头大汗,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汗水就把衬衫打透了。
他关掉喇叭,焦虑的问周秋颜,这是怎么回事?
周秋颜同样神色充满担忧,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们实验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
没事,正常现象。只有钱向东淡定如斯,甚至还带着几分心不在焉,他竟还有闲心往外围的人群扫去,企图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分辨出哪个是他的小对象。
正常?赵兴国不正常了,他尖着嗓子,差点没化身尖叫鸡,一时之间都忘记压低调子,你管这叫正常,莫非农民作业前还要先用拖拉机跳一段奇怪的舞蹈庆祝庆祝再作业?
赵兴国的声音太大,另一边的副厂长等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副厂长觍着大肚子,呵呵笑着,心情明显很好道:老赵啊,到今天我才发现你这人还是有些优点的。比如,心态、幽默。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开出玩笑,心态之好,实在令某佩服。
钱向东扫了一圈也没看见路莳,收回视线,不疾不徐地道:要是那位拖拉机手有这个爱好也不是不行,咱们拖拉机的质量完全可以支持。当然这位实验员应该没有这个爱好,而且他也不是在跳舞,而是他实验。
钱向东淡定极了,和赵兴国等人的焦灼不安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平和的仿佛要是这有把椅子,他就会摊在椅子上喝喝茶水,等着看戏。
我们研制的幸福号将功能键由四个改为六个,部分功能分拣出来,并且还另外加了其他功能。实验员之前并不知道,应该是这会发现了,正在逐个功能实验。
随着钱向东话音落下,幸福号再次重新前进。这次它一往直前,直直开进田地,并且开始作业。
赵兴国一直悬着的心这下落下。
副厂长脸色阴了下,随后看见自己的前进号落了幸福号一大截,又笑了。
他得意地瞅了一眼钱向东,幸灾乐祸道:哎呀,就算我占便宜了吧,可是前进号落了幸福号这么多地,这幸福号可不好撵了,你可要给你的幸福号好好加加油啊。不然的话,就算你的内燃机制造成功了,可还是在作业上输给了我,这可也算输呀。
既然要比赛,咱们就要做到公平公正。
好呀。钱向东笑吟吟的,无视副厂长的虚伪嘴脸,而是当真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浮皮潦草地应付道:幸福号,加油。
就这么不走心的一句话后,幸福号竟然好像开了挂似的,作业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
竟是一步步开始追赶起前进号,眼看着两台拖拉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赵兴国等人兴奋的满脸放光。只有钱向东一个人站在其中,悠闲淡定,好像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伙的,他们的喜乐并不与他相同。
近了,近了,就要赶超了!赵兴国激动的也不顾自己厂长的身份了,挥舞着手臂上窜下跳,甚至打开大喇叭狂喊,幸福号,加油,加油,冲啊,赶超前进号!
外围的工人们一听厂长的声音都这么激情,跟着被带动,一个个也跟着喊了起来,幸福号,加油,超过前进号!
眼看着自己的前进号就要被超过,副厂长也顾不上矜持了,他一把夺过赵兴国手中的大喇叭跟着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前进号加油,加油,向前冲,别被幸福号超过!
眼瞅着副厂长也亲身加入战局,工人们也跟着分成两队,一队支持幸福号,一队支持前进号。一队比另一队声大,两队互不相让,好像哪支队伍支持的声音大,哪队就能获胜似的。
幸福号在众人的呼声和赵兴国的强烈的期盼下终于超过了前进号。并且一路高歌,快速作业,将前进号越落越远。
副厂长见两台拖拉机距离越来越远,再无追赶的可能,气得一把砸碎了手中的大喇叭。
大喇叭的碎片溅落在赵兴国的脚上,赵兴国竟然没生气,反而笑眯眯道:副厂长干嘛,这有什么好气的,又不是拖拉机的问题,说来说去还是制造者技术不精,以后回去你再多多学习,虚心向小钱同志请教就是了。
小钱同志是个很大方的人,不会不肯教你的。
副厂长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人群里的路莳得意的小表情就好像偷到鱼的猫,他转头对着身旁刚才对他冷嘲热讽的男人扬眉吐气道:哼,这下你怎么说!我就说我四哥是最棒的,他研究的拖拉机一定也是最棒的!
那人不服气地小声喃喃,副厂长这不是也研究成功了嘛?说不定慢工出细活,谁也不能保证快的就一定是好的。
男人的话音还没落,前进号就熄火趴窝了,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呵,这就是你的慢工出细活,真可怕,啧啧啧路莳小嘴叭叭的嘲讽道。
男人好像被一只无形的举掌狠狠扇了一耳光,脸热辣辣的。周围工人嘲讽讥笑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他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就此消失。
男人实在受不了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凌迟,钻进人群中灰溜溜跑了。
路莳傲娇地扭过头,继续看向实验田。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副厂长站在地这头大声喊着,可是拖拉机的实验员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副厂长矮身再次捡起大喇叭,但大喇叭被他摔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急得只能自己撒丫子向地那头跑去。
怎么回事,前进号怎么熄火了,你为什么不把前进号再次启动?副厂长一喘匀了气,就噼里啪啦一顿狂吼道。
实验员委屈地回道:我也想重新启动,可是它根本就打不着火了。
你让开,我来。副厂长一把将实验员拽下来,自己钻进驾驶室。
然而即便是副厂长这个设计者亲身上阵,前进号依然没给半分面子,稳如泰山,怎么也不肯动。
副厂长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打开拖拉机前盖检查,可捣鼓了半天,前进号也没发出半点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