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向东耸肩,你不爱听,我不说这些实话就是了。
钱向东施施然离开,于鸿□□得半死。后来他又找了央大的其他教授,那些教授说话更噎人,直接道:我们不就是进度停滞了才打申请要人吗?你们不是来支援我们的吗?不是说只要你们的加入就能完成吗?那你们倒是攻克难题然后指导我们啊?还问我们进度干什么!我们要是有进度就不申请支援了,否则叫你们来干什么,伸手摘桃子。
于鸿光回去气得把自己的茶缸子都砸坏个洞。
陈博良不满意于鸿光连一个小孩和一群不知变通的书呆子都搞不定,又把他臭骂了一顿。于鸿光差点没憋屈出内伤来。
陈博良见温言软语不行,就想用硬的,偏偏央大这些教授们什么硬手段没见过,早些年游街批.斗,现在已经练就一身钢筋铁骨,不怕了。陈博良只能吓唬吓唬人,真做什么他也不敢,硬手段只能不了了之。
最后陈博良就想用钱砸,他就不信砸不弯一个脊梁骨。没想到这些教授们经历了大半生的风风雨雨,早就看透了身外之物,根本不是陈博良能收买的。
一时之间,陈博良无计可施,正一头莫展之际,科研院的研究员和央大教授吵了起来,两个人是在公开场合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的,说来说去不过是积怨已久,随便寻个由头就爆发了。
这一吵,也彻底揭开了研究院竭力想要遮掩的内羞,整个央大学子们都知道两个单位的人员不合了。
这一幕落在路过正好看到全幕的赵磊眼中,他眼中阴毒一闪而过。
转天钱向东就再次被陈博良私下叫出来,小钱同志,你是一位人才,小小年纪就手握多项研究成果,我真的很好看你,也愿意提携你这样聪明的后辈。
钱向东看了眼陈博良又瞥了眼毕恭毕敬站在他身后的于鸿光,不明白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上次他的言语太过温和,以至于这两人还觉得他年纪小好糊弄。
钱向东不动声色,等着对方先沉不住气。他很有钱向东特色,嚣张道:还行吧,也就比你们聪明了点吧。
钱向东,我劝你不要太狂妄,认清现实,现在不是我们在和你商量,而是你在求我们。
你没睡醒吗?钱向东嗤笑。
陈博良抬手制止住了于鸿光的大声喝斥,他和于鸿光一个唱白脸一个□□脸。陈博良就是□□脸的人,他温和可亲道:看来小钱同志还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鸿光,把举报信拿给小钱同志看看吧。以小钱同志的谨慎,若不亲眼所见,怕是不会相信。
于鸿光甩了封信砸在钱向东面前的桌子上,力度之大带起的风吹动了钱向东的发丝。
于鸿光抱臂,冷冷地斜着钱向东,那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钱向东犯了什么重罪。
钱向东双眸微沉,再抬眼看于鸿光时,眼神比于鸿光冷了十倍不止,钱向东的眼神不仅冷,还有一股森然刮骨之感,钱向东一字一句顿道:于鸿光,你该庆幸刚才这东西没有砸在我脸上,不然现在你就已经进医院了。
钱向东的语气和神态太狠戾,一扫他之前所有温良的假面,露出真正的狠辣。于鸿光被这股狠劲和阴冷,冻得情不自禁打个哆嗦。
于鸿光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孩吓到,脸涨通红。然而看着钱向东的阴冷表情,于鸿光还真不敢把钱向东怎样,他怕自己打不过一看就很彪悍的钱向东,只能虚张声势的吼道:你还认不清现实,现在是你该求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举报信,举报你不但砍杀父母,还乱搞男女关系。
好了,好了,鸿光你也别激动,小钱同志到底年纪小,和你儿子一般大,你就把他当自己儿子就行,有什么私下好好教就是了,哪还真能把这种能造成严重后果的东西交上去。陈博良装模作样的拿过举报信要撕。
钱向东淡淡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现二人想象出的惊慌失措,反而无所谓的扣着指甲反驳些不重要的东西,虽然我爸不怎么样,我也挺瞧不上他的。但是说他像于鸿光这种人,到底还是辱没了他。
看来小钱同志并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鸿光你给他读读。
举报信读下来,就是说钱向东从前是个村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对父母动过刀,对村人动过手,还欺负过妇女同志。举报人要求彻查,并且认为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进入研究组。
如果这封信上的内容是真的,那么钱向东就完了。再者就算这封信上的内容是假的,也足够引起被举报人的恐慌了。有多人就是被这样一封不知真假的举报信最后误定了罪。
第66章
陈博良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整个上半身半瘫在靠背上,左腿闲适的搭在右腿上,左手有节奏的一搭一搭点着,神情极为放松。
小钱同志,像你这样的天才,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就这样被毁了,不过都是一些底层的小鱼小虾,生来就该被弱肉强食,被你欺负了也就欺负,是它们太弱,活该。可你若是因为这种烂泥臭虾折了自己一辈子,可太不值。
我呢,也不想要别的,不过就是你们央大这边的一点研究进度罢了,当然你若是愿意提供一个方向我们科研院也很乐意接受。至于署名你放心,你们央大的教授一个都不会少。
陈博良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他刚拿起打火机要点燃,于鸿光就有眼力见的先一步为他点燃了,陈博良赞赏地瞥了眼于鸿光,于鸿光立刻讨好笑了笑。
陈博良继续道:其实说来我也不明白你们央大教授在闹什么,算来算去这项研究都是国家项目,咱们都在为国家项目付出自己的力量,为什么要分你我?
陈博良说完并没看向钱向东,他在等待,等待钱向东听到举报信的内容后露出惶恐惊慌,小鼠一样不知所措的神情。
然而事实让陈博良失望了,钱向东不但眉头连簇起下都没有,甚至还带了几分趣味,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还听得津津有味。
不错,举报信写得很好,内容生动,笔力感人,让人听后感同身受,义愤填膺。钱向东啪啪鼓掌,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这个旁观者听得都心潮澎湃恨不能把信上所举报之人抓起来进行查办。
陈博良死死盯着钱向东,总感觉他话头不对,不像是害怕或者要为自己开脱的样子,果然下一秒就听钱向东话锋陡转,我这个人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最看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恶霸,所以陈主任可一定要这封信如实递交上去,等到那时候我也好跟着看看热闹。
陈博良脸黑如锅底,他眯着眼睛,钱向东,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要不识好歹,你应该明白这封信递交上去,你将会面对什么。
于鸿光跟着道:好好想想你在乡下的时候,那些住牛棚吃馊食的家伙,那种日子你想过吗?
钱向东冷哼,睥睨着于鸿光的视线仿若二人身份倒转,于鸿光才是那个被举报正在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等待查办的人,而钱向东则是那位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随意吧。钱向东甚至在浅笑,笑得如三月的柳枝,我倒是想知道最后吃馊饭的是你,是他,还是背后那个举报者,亦或者是你们所有人?
钱向东列举的这些人中独独没有他自己。
钱向东起身大步离开科研室,陈博良气得一把拿下嘴里未抽完的香烟狠狠碾压在烟灰缸中。
不知死活!
于鸿光忙上前安抚,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以为自己身上骨头有多硬,等他疼了就知道跪地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