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一抬手，两个宫女都立刻停了手，对着女子低低一福快步退下。
女子单臂撑着坐了起来，涂得鲜红的丹蔻端起了精致的青花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盏。
视线这才落到端坐在下面的那个年轻男子身上，目光锐利如针，“可有此事？”
容锦承浓眉紧蹙，“母妃派人监视我？”
女子轻轻一叹，“承儿啊，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何来监视一说？”
容锦承忍下心头的情绪，正色道，“母妃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何来受伤之说？”
谁知贤妃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嘭”地一声茶盏砸在桌面上，飞溅出一地茶水。
容锦承的心也跟着一跳！
“现在为了那丫头你都开始敢在母妃面前说谎了？还说没有的事？是这次侥幸没受伤，但下次呢？当时所有人都在台下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你还有璃王两个人往上冲！”
那个人前最是温婉贤惠的贤妃娘娘在这一瞬间恍若完全变了一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她说话的时候甚至和平时一样都带着一丝微笑，但眼神却利得让人恐怖！
容锦承放下茶盏，站起了身，“母妃也说了，当时还有璃王一起往上冲，即便我对苏沐颜无意，但是永宁王府这块肉怎么也不能落到璃王手上，否则岂不是对我很不利？”
“……所以你那么做是因为璃王？”贤妃脸色稍霁。
容锦承颔首，“正是！”
“一点别的原因都没有？”贤妃的眼神仍旧有些怀疑，直勾勾地盯着容锦承，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容锦承微一迟疑。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是用璃王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倒是没有细想过当时自己的心境。
如今被母妃这么一追根溯底地一逼问，忽然连他自己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只是因为璃王吗？
真的只是因为璃王，一点其他原因都没有吗？
“算了……是母妃想多了，母妃错怪你了。”贤妃眼中的利气褪了大半，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柔和。
大抵也看出了儿子心里的迟疑，贤妃立刻停止了这个话题。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容锦承原本坚定的态度被她细问之下忽然出现了迟疑，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再追究下去也许原本没什么，反倒是自己开拓出了一个裂口引得儿子越陷越深。
“母后我……”
贤妃抬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母妃希望不会再有下次，承儿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将来你是要做大事的，在那之前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自己受到丁点的伤害，你知道吗？你可是母妃的命啊，为了你，无论做什么母妃都愿意。”
“儿臣谨记！”
贤妃颔首，“行了，没什么事了，你退下吧。”
容锦承往前几步站到中央，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儿臣告退！”
“去吧，万事小心。”
出了贤妃的栖霞宫，容锦承心中忽然又冒出了刚才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