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如此之大!
就在此时,有一名军士顶着冰雹跑了过来。
“然什么!”胡亥满脸怒色,李超乃是李信之子,而李信虽然伐楚时丧师,但是朝中其实都知道这并非战之罪,包括李信的对头也如此说。
冰雹胡亥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大到这个程度的,实乃是生平仅见!
如此大的冰雹,自己的盔甲,真能顶得住吗?
胡亥在发愣,而李超此时终于回过神来。
想必此时战马已经损失惨重,虽然不见得会毙命,但是伤痕累累是免不了的。
“少子无忧,此蜃景也,皆虚幻。吾已命军士以响箭为少子指明方向,少子当速行之。”
胡亥看了他一眼,不悦地开口:“自然是斩蛟之事!”
“若是此次中车府令随吾等一起登台,区区大雾又如何会阻吾等行藏!”他责备地看了李超一眼:“眼下,吾等却只好等冰雹停下了。”
没想到李超所谓的有备无患被一场大雾击得粉碎,反倒暴露了其畏首畏尾,不敢任事的缺陷。
譬如此时此刻,有个黑锅就在眼前。你身为骑都尉不背,难不成要让我少子胡亥去背?
胡亥狠狠地把头盔砸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开口:“此不是掷石是什么,尔自己看看,如此大石,比大指都小不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胡亥此时心里居然还念着斩蛟,这场冰雹一下,虽然卫尉军皆有三重重甲,冰雹尚且砸不穿,但是战马身上的马铠并未覆盖全身。
“中车府令?”李超一愣。
“何等应对之策?”李超有些发懵。
你父亲为始皇帝背黑锅,纵使背完后始皇帝不但不感其忠,反倒让一位堂堂上将军去担任偏师的裨将,极具羞辱之能事,导致伱父亲郁郁而终。
势头,亦是如此之猛!
就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冰雹已经落成一片!一阵如同爆豆子一般的脆响声,接连响起。
而冰雹此时已然是铺天盖地,地上已经铺了白的一片。
“啪啪啪啪啪啪……”
直到此时,他方才有心思去关心周围的情况。
“吾片刻不敢忘!”谈及自己已经逝去的父亲,李超满脸恭谨,肃然拱手。
“骑都尉?”他再度叫了一声。
这颗石子触手冰凉,显然并不是石子,而是一颗冰雹!
“怎会有如许大的冰雹……”他下意识地准备直腰抬头,却陡然反应了过来。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四周的“咚咚”声已经响成一片,战马的嘶鸣声接二连三地传来。
下一刻,他陡然愣住。
此所谓进可攻退可守!
胡亥陡然一愣,下一刻他勃然大怒。
非至忠者,如何能去卫尉军为将?
这等家学,你是一点都没学到吗?
因为他分明可以看到,冰雹中,偶尔也会出现大如鸡子,也就是鸡蛋一般的庞然大物!
他虽然乖张,然而对赵高却极为尊敬,毕竟赵高为他苦心孤诣谋划,他尽皆看在眼里。
胡亥很愤怒。
而李超更是直接用身体挡在胡亥身前,胡亥一扫之前的愤怒,由衷地夸赞道:”骑都尉果然忠勇有乃父之风!“
结果昌平君到地头第一时间便反了,率领楚人反秦,此实为始皇帝识人不明,李信只是替始皇帝背了黑锅。
“是啊,若是中车府令于此,自然能为吾等找出一条应对之策。”
而且周围只有卫尉军军士,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
“并不曾!”李超肃然,“然……”
然而主意打得好好的,眼前这个骑都尉却不上道,属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他的声音陡然顿住,狐疑地看向地面上那颗奇怪的石子。
四周同样被笼罩在雾气里,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胡亥丝毫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尔可曾忘记了乃父之勇毅?”胡亥厉声说道。
一声怒吼,沉重的兵车居然被李超掀得侧翻起来,李超牙齿染血,大吼一声:“偏将军,快于其中暂避!”
这种命令,当然只能由李超来下。到时候说起来,那便是李超忠心耿耿,卫尉军更是不惜为王效死,若是始皇帝不追究,便是皆大欢喜。
他粗暴地一脚把胡亥车上的甲士一脚踢下兵车,又飞快拔剑,直接斩断了系住战马的辕绳,双手扣住兵车底盘,陡然发力。
不仅仅只是身体上,亦包括心灵中。
他一边继续摸索自己的头盔,咄咄逼人地说道:“下雪,尔且告诉吾,雪在何处!”
他陡然发出一声怪叫,忙不迭地准备捡起自己头盔戴上,然而仓促之间,他根本找不到自己刚才到底把头盔砸哪里去了。
胡亥不曾留意到李超的口不对心,他满脸忧虑地叹息了一声:“若是中车府令于此便好了。”
胡亥大喜:“快快取来!”
他勉强开口:“某只知蛟可行云,龙可布雨,此为蛟龙本分。”
石子晶莹剔透,看起来竟如同宝石一般。胡亥诧异地弯腰,直接把那颗石子拿在手中。
胡亥瞬间回过神来,他飞快地钻进兵车的车斗里,车斗并不宽,亦不深,胡亥身上又穿着皮甲,蹲下极不方便,更是有失少子尊严。
“敌袭!”
晶莹剔透的冰雹如同流星一般坠地,整个大地似乎都震动了起来,仿佛有一条巨龙在脚下翻身。
“问问赵高,吾血是否蜃景!”
他此时只觉得心口逆血上涌。
老子头上血都打出来了,你跟老子说是蜃景,是虚幻?
老子有一句虚幻的入娘贼,不知当讲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