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菲菲猛地回头看了魏枝枝一眼,将信将疑,不过眼神却是温柔了许多:
“殿下当真不喜那松山毛尖?那他喜欢什么茶?”
“听小姐这般说可是爱茶?那可真真是投了殿下喜好,殿下虽不喜松山毛尖,但平日里确是极爱茶的。”
魏枝枝见沈菲菲和颜悦色,心里有了数,便又放了些话头出去。
果然沈菲菲大喜,跟着称呼魏枝枝也尊敬了些:“自然是。那魏侍读快与我说殿下最爱什么茶?”
“小姐莫急,在下是极愿意帮小姐一把,小姐若是以后得了太子殿下的眼,可要多替在下美言几句。”
无功不受禄,无利不往来,总得说出些帮人的理由才叫人心安理得的合作,魏枝枝又低下些头说道,
“眼下人众眼杂,等今日事毕,在下托人送一小条给小姐,上将书殿下平日里爱喝的茶品。”
这小条子对她魏枝枝来说实在容易。无非就是写上曾经赵之御唤她奉茶的时候,他喝光的那些茶品:镜湖龙井,同庭碧螺春他次次都能喝光她奉的茶,那便表示他是喜欢那几种茶的。
“如此,谢过魏侍读了。” 沈菲菲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耳根子一下子红了,“若是能令太子殿下心下喜悦,菲菲就满足了。倒是还得多仰仗魏侍读您了。”
沈菲菲在这端坐的时间里,大半都笑得极其开心,如此倒叫画师省事,三两下便出了令人满意的画作。
重华殿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平阳侯府。
“魏侍读可又做了好事?瞧那沈姑娘的前后变化,令人瞠目。” 原福看着魏枝枝一脸灿笑的模样,当即于车内忍不住向魏枝枝打趣。
“哎,原公公,您可别取笑我,我还不是鞠躬尽瘁为了咱太子殿下。”
原公公无奈摇了摇头。
*
魏枝枝走进将军府的一瞬间,便就被一支木制羽箭给穿了发冠,吓得她直直坐在地上发颤。
这羽箭的源头正是堂中正坐的卢木楠,一身青色镶边红衣。
“让他出去。” 卢木楠起身指着坐在地上的魏枝枝的鼻子喝道。
卢木楠的爹正是朝中的骠骑将军,手握大郢边疆几万大军,战功赫赫。在朝中更是得了皇上之令,免去一切繁礼,令他在宫中大摇大摆,而他又极其疼爱卢木楠,可想而知卢木楠该是如何骄纵。
眼下任将军府的下人如何劝,卢木楠都执意要魏枝枝出去。
“卢姑娘,此乃太子身边的魏侍读,为此次生辰宴的主办。”
原福上前两步,将魏枝枝挡到了身后,并示意旁人将其扶起,
“这···魏侍读按着差事,是需过目此次生辰宴的画像。”
还在地上坐着的魏枝枝,心里甚是感激原公公如此维护,便想着如何都要替他办好了差事。这卢将军的女儿本就在受邀名册,画卷是必须要呈上去的。
此时魏枝枝将将站定,方正了正身子,却听卢木楠发话:
“既然这样,那让他再受我一箭,这一箭让本姑娘高兴了,魏侍读要我画多久便多久。”
卢木楠看着魏枝枝,举了举靠在太师椅边上的弓箭。
“如何···如何,卢姑娘能高兴?” 魏枝枝哆嗦道。她没想到替赵之御选个妃,竟然还要搭上这种事。
“自然需得玩点花样。你头顶这苹果,本姑娘蒙面射之,若是中了,本姑娘便高兴。”
卢木楠拿起侍从递上来的苹果,笑得灿烂。
“若是在下如此做了,是否卢姑娘既往不咎?”
魏枝枝害怕间,却是在心内也盘算了起来。
这卢将军乃天下武士心之所向,其背后是疆土安定。赵之御定然不会小瞧他们一家。若是招得这姑娘不高兴,自己遭殃便罢,牵连父亲也是有可能。
此刻魏枝枝已然是感叹自己一时冲动埋下了恶果。今天这箭要是不受,便在卢家这又招一恨。
“自然,你若是受了我这一箭,你我恩怨一笔勾销,我卢木楠向来说到做到。”
“这···恐是不妥。魏侍读是太子身边的学士,又是魏相爱子。这蒙面射箭太危险,若是出了事,卢姑娘与咱家都不能担待。”
原福见势态发展不对,赶忙提醒这刁蛮的将军之女。
“怎么,不相信本姑娘这日夜操练的箭术?还是信不过我爹爹的训军方式?” 卢木楠看的是那魏枝枝,“一个大男人,这点胆子都没有,娘儿们似的。”
这往往最不按套路出牌的最是难搞的。提到训军去了,这下原福也没辙,往旁的魏枝枝使眼色,眼睛一个劲儿地往门口使:要不你别趟这浑水,一走了之?
“卢姑娘,卢将军自是我辈楷模,小侄当是对卢将军敬畏在心。不就是一箭,本公子受了便是。”
魏枝枝突然挺身向前,她魏枝枝也不按套路出牌了。
卢木楠心下一惊,更是多看了魏枝枝几眼:“魏侍读真是为差事鞠躬尽瘁,更是好胆量。”
将军府水木亭榭,魏枝枝头顶一苹果立于柳树之下,对面约十步之远站着卢木楠。
旁的内侍宫女只站的远远的,交头接耳,叹的都是堂堂魏相之子,竟为了太子生辰宴受此大辱,实乃不可多得的忠主之人。
怪不得先前说了辞官,太子殿下也没应下。
魏枝枝自是咽不下这辱,但如今不是自己出头冒进的时候。她就赌这卢木楠再没脑子,也不会冒那取朝廷命官性命的险。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