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又跑到承恩公府来了?小俊看着面前的府第,明白了,他又开始接着做那个梦了。
而且接的很紧密,门前空地上红色的喜贴还在,大红的对联也还在,还是宁江松办喜事的那天。
他这次有了经验,知道梦里自己已经死在了小杰的手里,所以只是游魂一般的旁观者,不会与梦里的一切有任何交集。
他放心地从大门进去,果然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府里客人已经散去,奴才们收拾杂物打扫卫生,到处的张灯结彩还在,按习俗要挂满一个月。
和上次的梦里一样,他像是被人牵引着在承恩公府自由穿行,带他去看该看的、想看的、能看的。
又来到了外祖母住的院子,娘亲不是已经回宫了吗?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可看的?
“老夫人,明早认亲你打算给新夫人赏什么见面礼?趁着这会光线好,老奴也好去库房找。”
说话的是贾妈妈,小俊以前见过好多次,是外祖母的心腹,以前是个年轻妇人,现在二十年过去,已经半老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并没有添几分慈祥模样,仍是一付尖刻又心机满满的样子,配着脸上的皱纹,倒是和外祖母的气质有些像。
“我也正发愁着,你说说该给杜氏什么?
给的差了又怕小松不高兴,男人就这样,没得手时最热乎,这会还正如珠似宝着。
给的好了又划不来,一个来历不明的伯府庶女,一下子就成了正二品的承恩公夫人,哼,野鸡成了凤凰,想想就来气!”
贾妈妈陪着笑脸:“也难怪老夫人为难,奴才觉得为一个继室,不值得影响母子感情。
新夫人与娘家人没什么感情,无论您给什么都留在这个府里,将来也还是给小公子和小小姐们。
而且您现在待她好,人人都知道您宽厚,将来若再想拿捏,别人也会认为是她不会做人,伤了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连连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杜氏刚进门,确实应该让人觉得我待新儿媳宽厚。
胡氏的死难免有些闲言碎语,我若待杜氏不好些,外面说的就更难听了。
我刚才吩咐厨房在她的晚饭里做些手脚,给个下马威出出气,现在想想算了,万一小松酒醒了要和她一起用饭,岂不让他不快?
还有一件心病,我一直没对人说。
钧儿和姣儿可是胡家嫡亲的外孙,若是时间长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恩情淡了,想起他们兄妹俩的身份,难免会影响到我们府里。
皇上可不是我的亲外孙,对宁家也就是一点面子情,自古君心最难测,得彻底与胡家撇清关系才行。
等杜氏生了儿子,不,杜氏若是生不出儿子,等小松那三天的热度过去,就把她休了另娶,总会生下嫡子的。
无论如何钧儿和姣儿都不能留在府里,一定要送回祖籍去,将来由别的子嗣承爵。
把老家那些田地庄子都给他钧儿,将来在那边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以后就做个田舍翁。
姣儿将来也在祖籍找一户乡绅或者普通富户嫁了,兄妹俩也有个照应。
他们以后就是宁家旁支,至死都不许再回京,儿孙辈也不许回京,以免牵连到小松和承恩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