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辣粉好了,端走吧。碍于场合,邹云不冷不热道。
云哥儿,你
这不就是赶人的意思吗?邹大伯后知后觉地抬头,却被邹云瞳孔里透出的几丝冷意给劝退,再加上后边人的催促,只能选择憋屈地端走酸辣粉。
棚子下。
邹大伯黑着脸大力把土陶碗放下,汤汁随着他的大幅度动作沿着碗沿溢出桌面。
我就说这小混账记仇着呢。
哪怕被邹大伯恐吓、打骂多次,回过神的邹大婶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又叨叨起来。
看着邹大伯不佳的脸色,她埋下头,吸溜了粉条,眼睛立马发亮,这小兔崽子厨艺不错嘛,怪不得排队的人那么多,一天起码能赚100文吧?要不到钱,把方子讨回来也不错,邹大婶寻思着。
客官,你们还没有给钱呢?看着两人放在土陶碗潇洒走开的样子,宁哥儿张开手臂挡在两人面前开口道。
小哥儿,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是云哥儿的婶婶,哪有在自家人吃饭收钱的道理啊。开溜失败被抓了个正着的邹大婶道。
云哥儿说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照样要收钱。宁哥儿一板一眼地重复着邹云的话,一开始,看着自称云哥儿婶婶、伯伯的人无视他,直接大快朵颐吃起酸辣粉,第一次被赋予收钱这个重要任务的宁哥儿留了个心眼,忙碌的同时还时不时留心观察两人。
果不其然,两人吃完后东张西望,频频往云哥儿那里张望。宁哥儿发现之后,立马打起十二分警惕心,两人一起身,他立刻过去收钱。
这位小哥儿说的没错,亲兄弟明算账。
就是,要是我家亲戚天天厚着脸皮来我家蹭饭,我准拿出扫帚把他们扫地出门。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铁公鸡才不注重名声呢。
古往今来,最不缺乏看热闹的人。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把邹大婶说得无地自容。
肃着一张小脸的宁哥儿看上去挺糊弄人的,再加上周围人的煽风点火,邹大婶无可奈何,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只好从荷包里掏出12文,拍在桌子上:晦气。
这人什么态度,吃霸王餐还敢理直气壮,宁哥儿,你不用理他们。宁哥儿见人就笑,乖巧懂事,排队的人都向着他,怕他伤心,纷纷开解道。
第33章 冷战
月中旬,天越发的寒冷,冷风宛如锋利的刀片,刮着脸蛋生疼,生意虽越发的火热,但人实在熬不住了,冷风一灌,藏在衣衫下的两只脚就一直打着抖擞,再厚重的衣服也抵不住刺骨的寒风。
宁哥儿小脸被冻的通红,但仍然笑着招待客人,在加上最近吃喝喝好,人胖了点儿,喜气洋洋的模样得极了年画里的讨人喜欢的福娃。
小老板,再煮一碗酸辣粉,多放点辣椒!
宁哥儿,桌上的醋没有了,帮我们舀一小碗来。
宁哥儿,快来收拾一下桌面,等好久了!
棚子下面,无论男女老少都吃的汗流满面,冷意都驱散了不少,浑身上下热腾腾的,直呼痛快,还有心急的人端着个碗,不拘小节,蹲在墙角就大快朵颐,还在排队的人却习以为常。
饭点过后,邹云和宁哥儿坐在小木凳上,围着烧热的火炉搓手手,报团取暖。
热火朝天干活时,人不间歇地忙碌着,丝毫感不到寒冷,一旦清闲,就冻的颤抖,这样下去可不行钱是赚到了,人挺不住了。思来想去,邹云决定在镇上租个铺子。
在街上摆摊本就是权宜之计,有001这个外挂在加上他脑海里的食谱,他的目标是在镇上最繁荣的西巷子里开一条美食街是迟早的事。
内心有了打算,这天收摊之后,邹云把小摊车交给了宁哥儿,自己一个人去西巷子处打听有没有空余的铺子出租。
白桦镇四条主要街道交叉,呈十字状,是主要的交通枢纽,其中客栈、饭馆、小吃摊主要集中在西巷子,可谓是寸金寸土,掂了掂自己的钱袋子,邹云撇了撇嘴,按他赚钱的速度,起码还要奋斗个三四年才能在这里买一间铺子。
不同于邹云摆摊的小巷子到了申时就只有寥寥几个人,西巷子到了夜间人流量还是很大,铺子外都挂着红灯笼,亮堂堂的。
一路走马观花,在西巷子的尽头,邹云总算找到一家挂牌转卖的凉茶店。
店里生意冷清,走进去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只有年轻的掌柜单手撑在柜台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邹云四下打量着这家凉茶店,得出一个结论,生意不好都是有原因的
桌椅陈旧,细看还有蜘蛛网,不知多久没有打扫;屋子空荡,唯一有人气的除了打瞌睡的掌柜就是窗前奄奄一息,不知多久没有浇水的发财树;木牌上的饮品价格便宜但不稀奇,凉茶、酸梅汁,绿豆汤但凡手巧一点的小哥儿或者农妇都会弄,完全没必要花钱买。
铺子总体寒碜,但邹云看中它的设计,厨房空间大,可以容纳3~4个人,木门对着院子,屋内保留一个小窗,可以把餐盘递出去,隐私性强;有一个小阁楼,遇到刮风下雨,可以打地铺休息,不用冒着恶劣天气回村。
这掌柜大抵就是个玩票,开店只是为了解闷,不然光铺子一年的租金就足够让他打铺盖滚人,不至于还在这里悠闲悠闲地睡大觉。
万恶的资本
不过生意不好,急得转手,才有利于砍价,邹云挺了挺胸脯,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但掌柜第一句话就让他破防。
不卖!起床气很重的掌柜舒展了下身躯,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为什么?你门口不还挂着转租的木牌吗?
没为什么,这家店是我的,现在我改主意了,不想卖了。掌柜绕过柜台,直接走到门口把木牌取了下来。
活了两辈子,什么人没有见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邹云露出最和善的微笑:我站着老半天了,也没有见一个客人进来,掌柜还不如把这铺子出租,一年转个几十两,比天天亏本营生划算。
掌柜既然把转卖挂牌挂在门口,就意味着您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知掌柜有没有吃过镇上的新吃食:冰粉和酸辣粉?
掌柜狐疑的上下打瞄了一眼邹云,点了点头:自然是吃过的。而且还是天天吃。
实不相瞒,这两样新鲜吃食就是我想出来的。邹云施然一笑:最近天气寒冷,家里的小孩手中长出了冻疮,在过些日子下大雪,租不到铺子这生意就得停了。
冬天吃不到最爱的酸辣粉,还有什么意义,掌柜紧拧眉毛说出原因:这位小哥儿,这铺子前些日子的确要转租,但昨天我家少爷来了,打算把铺子改造成胭脂铺,我也是忙晕了头,忘记把挂牌取下来,你呀,还是另找他人吧。
西巷子这风水宝地,只要不是太出格的铺子,或多或少都能赚到钱,找其他人哪那么容易?邹云不甘心道:掌柜,你家公子是?
赵府小公子。
赵松柏!!!邹云眼里重新燃起一分希望,他急忙道:掌柜,你能不能告知你家少爷,徐巷子里买酸辣粉的老板想要约他见一面?就下明天这个时间。
掌柜面露为难,但对酸辣粉和冰冰凉凉的冰粉的喜爱占了上头,他答应了。
谢谢掌柜。邹云真心实意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