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声不绝于耳,而韩栩舟他们的包房里则无人吭声。
元祁夏十分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池饮会是这种表现,今晚的他看起来跟以往完全不同,不对似乎从永栗镇回来之后,他就已经变了,而今晚,则表现出他从未展示过的一面来。
连他都说不出什么。
难道这就是韩栩舟对他改观的原因?
不说韩栩舟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元祁夏看向韩栩舟,却发现韩栩舟还愣愣地看着舞台,似乎还未回神,耳根处微微泛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祁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陆微酩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的反应,低低一笑。
果然是他的小将军,什么都遮掩不住他的光芒。
醉青楼顶层的某间大包房里,灯光昏暗,却依然能看到里面装饰奢华。
居然还有一张大床!
一个男人侧卧在床上,单手撑着头,突然笑了一声:这不是池家的那个废物小将军吗,看来,本王以前是小瞧了他。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说话也娓娓道来,非常好听,有种别样的魅力,人们很容易就会被他的声音吸引入迷。
可在他身下,给他的左腿一下下按摩的小厮却惶惶然地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把呼吸放得轻之又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呼吸声冲撞了这个人,惹来杀身之祸。
男人抬抬手,小厮见到,立刻转身给他端茶。
从永栗镇回来之后,他还未找过本王吧,你说,那张藏宝图,他找到了没?男人目光依然落在前方,闲聊似的问。
那小厮双目蓦地瞪大,眼睛里装满惊恐。
藏宝图
他之前不小心偷听到了藏宝图的秘密,男人当着他的面问他,难道是知道自己偷听了?
由于过于恐惧,他一个不小心,居然把那碗热茶泼到了男人坐腿上。
然而男人连动都没动,那碗冒着热气的热茶似乎对他一点伤害里都没有。
小厮却浑身狠狠一抖,噗通跪下:求,求王爷饶命,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
他抖得跟筛糠似的,肉眼可见他的恐惧。
唉,男人叹了口气,手往下一捞,将那人的脸捞过来,在昏暗中端详了一会儿,你这眼睛长得不错,可惜了没长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也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小厮惊恐地抬眼,对上男人的眼睛。
男人一只眼睛是正常的,另一只眼睛却如同死物,冰冷无光。
那只渗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只听到男人温柔又愉悦地笑着说:那便取走你的一只眼睛吧。
池饮一脚踏上这一层,看着面前的景象有点惊讶。
他被容华指了一条人没那么多的路上来,他想着那便干脆绕个大圈吧,避免被认出来。
于是他干脆走到最顶层,想着最顶层的人应该是最少的。
结果一上来,发现居然这么少?
不说少了,放眼望去,竟一个人都见不到。
这是被人包下一整层了吗?是哪个钱多得没地方花的土豪啊。
池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这里。
他只是借个道,土豪应该不会介意吧,而且现在下面准备表演,不一定会看到他。
于是他便走了。
顶层是真的没人,底下的声音像隔了一堵墙似的,听得朦朦胧胧。
这一层跟下面似乎是两个世界。
池饮皱了皱眉,莫名觉得不太舒服。
突然,啪叽一声,他踩到了什么,好像是什么圆圆的东西被他踩爆了。
池饮心里一跳,低下头。
等看清楚自己踩到了什么之后,他的脑袋嗡地一声,瞳孔骤缩,心脏疯狂地跳起来。
第14章
他的脚底和地上,黏连着一片黏糊糊的东西,红的,黄的,白的粘液,还有点其他东西混在一起,乍眼看去根本来不出来是什么。
池饮的指尖开始发抖,这东西,特么的为什么长得这么像一颗眼球??
不可能不可能,这里是醉青楼,是酒楼,也许是什么别的吃的?
一想到吃的,池饮的胃就开始翻滚。
连着这一摊东西的,是鲜红的血,淅淅沥沥从他的脚下连到前方。
只要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前面不远处是个大咧咧大开着门的房间,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就像地狱的门,那一头连着的是吃人的深渊。
池饮只看了一眼就强行扭开了头,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冷静冷静,应该是恰好碰到案发现场了,他又没武功,必须立刻离开。
他迈开腿就跑,腿有点软,但没事,只要下楼,回到人群中,跟谈稚他们会合,他就没事了!
然而没等他跑到楼梯口,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下一刻,池饮整个人被扑到地上,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靠!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放开我,不然我要是受伤了,你绝对跑不了!惊恐中,池饮喊道,也喊出了那句他以前看到一次笑一次的台词,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果然动作一顿,手牢牢地卡在他的勃颈上,低低地笑出声: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俯下身,贴到池饮背上。
由于姿势的关系,池饮甚至闻到了男人身上传来的一种奇异的香味,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被人这么压着,池饮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戒备,却一动不能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看到我腰上的玉佩了吗,你放开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然,你信不信,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现在也只能寄托于男人有所顾忌了,毕竟能包下一整层的人,非富即贵,甚至很可能在京城的身份不低。
若他足够识相
突然,池饮感觉那个男人把手指放到了他的唇上,轻轻抹过,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被抹到他的唇上。
下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扑鼻尖,是血!
这个人居然把血涂在他的嘴巴上!
池饮心里大骂变态,却只能紧闭双唇拼命往后仰。
是么,倒是有一点道理,不过,也不是我无法承受的,只要没人知道,不就好了吗?他凑到池饮耳边,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
池饮脑子里的那根神经蓦地断了,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起腿狠狠往后一踹。
这一下居然成功了,男人的左腿被他正正揣中,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池饮大喜,抓住机会狠命一挣,还真被他挣脱开,连滚带爬地从男人身下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在他身后,男人坐在地上,单手撑着地面,按住了左腿。
即使是这个狼狈的姿势,他依然做得从容,甚至优雅。
这时候,他的身边冒出来好几个人,在他身边单膝跪下:王爷,需要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