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饮瞳孔一缩,大惊失色,我擦咧!
他想也没想地往后退去。
这个后退的行为显然激怒了郁离,郁离的脸色霎时变得狰狞起来,由于锁链长度有限,身体在碰到池饮前被狠狠地勒住。
然而,因为他的双手正好锁在床的前面两个角上,让他的手得以往前再伸一段距离,堪堪抓住池饮的衣服。
他暴起得太突然,池饮的反应慢了半拍,导致衣服被他抓住。
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身上一痛,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被撞散架了。
他居然被郁离硬生生扔到了床上。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此时的郁离不是原来的那个郁离。
于是他刚沾到床,没等自己身上的疼痛缓过去就立刻爬起来。
可已经晚了,郁离轻而易举地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按在床上,紧接着整个人覆了上来。
池饮本能地挣扎,他好歹是个男人,这么拼命起来,力气绝对不小。
然而此时的郁离跟之前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稳稳压住了他乱蹬的双腿,还知道物尽其用地用锁链绕过他的一只手手腕,压在旁边。
池饮唯一剩下的那只手用力抵着他的胸膛,张口就想喊。
然而郁离先他一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池饮:艹!!!
食物的身上散发着让人舒服的热度,郁离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贴在身下人的身上,那双红得滴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池饮白皙的脖子。
一定很甜他低喃道,然后凑过去,舔了舔池饮的脖子。
即使他此刻很渴望食物的味道,但他是郁离,郁离的骄傲不会让他像那些野蛮的,只知道茹毛饮血的野兽那样狼吞虎咽。
他喜欢慢条斯理地、优雅地享受,喜欢把一切事物掌握在自己手里。
若不在手里,在得到那之前,他会蛰伏。
郁离勾出一抹笑意,之前露出的一丝狰狞之色已经褪去,除了那双红红的眼睛,此时的他与之前的他再无不同。
池饮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顿时,浑身的寒毛齐齐起立。
艹啊!郁离不会是想咬他吧!这得的是疯狗病吗?
关键时刻,池饮力气大爆发,抵着郁离的手抬高到脖子上,然后用手肘将郁离的头用力撞顶向旁边。
同时,他张嘴狠狠咬住郁离的手指。
这一下还真让他夺到了些机会,郁离的手一松,池饮偏头大喊:谈稚救命!
话音刚落,郁离整个人都凶狠了起来。
食物不听话,那就给他一点教训!他张口就朝挡在面前的一条手臂咬了下去。
嗷真疯狗啊!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肉都要被他咬掉一块的时候,谈稚赶到了,一个狠劈劈在郁离脖子后。
郁离僵了一瞬,然后整个人软倒下来,扑在池饮身上。
池饮瞪着屋顶,大口大口地喘息,由着谈稚将身上的人扯下去。
公子您受伤了!谈稚将池饮拉了起来。
这时候,叙儿也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天啊,我不是让人在门口看着不让人进来的吗,先生!
他爬上床给郁离把脉。
池饮的手臂上有个深深的牙印,鲜血都冒了出来:这特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发疯?
他都顾不上对方是小朋友了,没忍住爆了粗。
叙儿给郁离把完脉后松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说:先生之前发病的时候失去了理智,你看屋子就知道,他砸了许多东西,我让所有护卫花了大力气才把他绑起来的,我也不知道这个阶段的他会这样。对,对不起啊将军。
他的态度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生怕池饮一个不高兴,就不给他取血了。
池饮没好气地说:行了,好在我没什么事,要是真让他咬到我大动脉
他顿住,呼出一口气:算了,给我包扎上药吧。
除了受到了点惊吓,他倒是没什么事情,手臂上的刺痛反而转移了一点体内的磨人的灼热感。
离开房间前,他回头看了躺着的郁离一眼。
刚刚那个样子的郁离,其实是他的本性之一,只不过他幼年太过坎坷,时刻处于被亲生母亲折磨和被自己的病痛折磨的精神紧绷中。
他习惯了压抑,习惯了把自己藏起来。
他把自己变成了那个看似无欲无求,清冷又孤僻的贵公子,但其实,常年的压抑并没有彻底磨灭他的本性,他实际上是个掠夺性很强的人。
要不然他怎么会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不惜跟元烨然和陈壁合作,搅乱燕京的一滩浑水,最终推翻他的父皇,自己登上皇位呢?
池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最后的半个时辰终于过去,叙儿拿着一把小刀和一个碗过来,说:将军,可以取血了。
小顺子紧张地问:要取多少啊?怎么取?
一碗,割手腕就行。
小顺子一惊:一碗这么多?半碗行吗。
叙儿不耐烦了:这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我看着的,能有什么事?一碗不会对将军有很大影响,补一补就补回来了。
诶你怎么说话呢小顺子不满地说。
行了别废话,来吧。池饮开口。
叙儿把小刀放到火上烤了烤,然后干脆利落地在池饮手腕上划了一道口。
池饮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还真挺疼的。
鲜血流入碗中,暗红色,深沉。
小顺子心疼地看着,一碗血,真多啊,怎么还没满呢。
诶诶可以了吧,一碗了一碗了,行了吧!他叫道。
叙儿这才把池饮的手拿开。
谈稚接过池饮的手腕,说:你把给将军的药丸留下,我来给他包扎。
有人帮忙,叙儿自然放手,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就捧着那碗血急匆匆地走了。
池饮的脸色有点苍白,谈稚包扎伤口的技术又快又好,没多久就止好血用纱布包扎完毕。
他看着自己左手上缠着的两处伤口,觉得他这条胳膊真是好不了了,之前受伤的肩膀也是这一条。
吃了叙儿留下的那颗药丸之后,池饮走了出来。
叙儿正蹲在院子里亲自熬药,旁边放着好几个装药材的碟子,看起来已经全部加进去了。
先生现在如何?
池饮问。
因为之前的意外,现在有两个人守在郁离的门前,没再让人进去。
先生之前醒过一次,差点把床反正现在他又晕过去了。
他的未尽之言,在场的人都听懂了,池饮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