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谢意冉下了床,打开了窗户,看向了西苑的方向。
眼神逐渐冷冽了下来,且让陈侧妃再过几日安生日子。
*
清早,天色蒙蒙亮,下人有条不紊,很是细心打扫着侯府的每一个角落。
有下人路过前院,步子匆匆地去了清尘苑。
在院外见着了夏珂,就把消息告诉了她。
苏蕴在梳洗的时候,夏珂也把这事告知了苏蕴。
“昨晚约莫戌时的时候,春风楼又发生了打闹之事。”
苏蕴听到“春风楼”这几个字,正在整理发髻的动作一顿,思索了一息,便让其他婢女退下,只留下初意与夏珂来帮忙。
苏蕴看向夏珂:“这事可是与谁有关?”不然就算怎么再闹,夏珂也不会特意的告诉她。
夏珂回:“是陈家小郎君,大皇府陈侧妃的胞弟。”
苏蕴面露疑惑:“怎么又闹起来了,可是那陈明阆先挑起的头?”
她心下想着若是陈明阆先挑起的头,那便从中让此事再闹大一些,让那陈侧妃使劲闹着李嵇帮忙,从而让那李嵇后院起火。
夏珂摇头:“倒不是那陈家小郎君先动的手,不过好像是喝醉了,在言语之间冲撞了那楼的客人,被四五个壮汉人摁着打了。”
苏蕴眉梢一挑:“就没人拦着?”
“听人说拦了,可带来的十几个护卫都不够人家打的,全被打趴在地上了。”话到最后,夏珂略一思索,补充道:“奴婢听了这些话,觉着那些人不是普通人,像是有备而来的。”
像是有备而来?
那不正是冲着陈明阆去的?
陈明阆先前因被顾时行派人打了一顿,躺了小半年……
苏蕴思索蓦地一顿,顾时行派人打过他一顿,那说不定还有第二次!
思绪之后,苏蕴看向铜镜,把簪子别入发髻之中,再戴上耳坠。边戴边问:“人被打成了什么样?还有打人的人可有传出来是谁?”
夏珂“好似打得很严重,但又全部伤不到要害,很有技巧。因春风楼有所损坏,而那些人打了人之后,给春风楼的老鸨还有陈家小郎君各自留下了几锭金子就离去了。”
一是医治费,二是修理费。
听到这,倒不像是顾时行的作风了。
他若是出手教训了陈明阆,必然不会留什么医治费用。
但就算不是他出手,苏蕴还是觉着与他脱不了干系。
妆整后,穿上外衫便出了屋中,朝着后院而去。
顾时行今日休沐,在小后院练拳。
因清尘苑的下人中女婢居多,所以他才知道那小后院练拳。
他从寺庙回到侯府也已经有十几年了,从未荒废过那既能强身健体,亦能护己的拳法。
而这也是顾时行为何身体精壮结实,并未像其他文臣那般身子薄弱,亦或者是肥胖的原因。
更是在晚间,在屋中地上托抱着她许久都不见累的原因。
苏蕴去到小后院的时候,顾时行刚刚练完拳,额上覆着一层薄汗,就是上半身的浅色劲衣也湿透了,隐约可见肉色。
因湿透的衣服紧贴身子,手臂上那完美流畅的肌理也一展无遗。
他样貌本就俊美,如此模样欲感十足,又怎让人能移得开目光?
苏蕴入了月门见到顾时行如此,脚步蓦地一顿,退后几步,退出了月门之后。
她转身吩咐夏珂与初意:“你们在外边等我。”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声。
苏蕴暗暗地呼了一口气。
好在顾时行不在清澜苑练拳,不然就这模样,不知勾去多少小丫头的春心。
复而进了小院,顾时行方才就已经看见了妻子。正要走去的时候,却见她忽然退了出去,正在疑惑间,又见她返回了。
把擦了汗的汗巾放到了墨台托着的托盘中,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去。
“今日怎么过来了?”
他现下穿着略有露骨,苏蕴的视线一时也不知往哪放,只好抬着头与他相视:“我就是想问你,昨夜春风楼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系?”
顾时行道:“我还以为你来看我练拳。”
“那是真的与你有关?”
顾时行颔首,然后转身看了墨台一眼。
小蛔虫墨台会意,立马放下东西,然后朝着苏蕴一行礼:“小的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