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需要各自做点什么,去释放一下情绪。
此时的他们,并没有彻底懈怠下来的权利。
短暂的温存和放松时间过后,五人再次齐聚一堂。
江舫单刀直入,引出了他们下一阶段的挑战:你们都想许什么愿望?
在场的人由于刚刚被高维人愚弄得不轻,此刻的统一念头都是希望高维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原地爆炸。
不过也就想想。
愿望许得太过分,高维人万一一翻脸,不跟他们玩了,他们就麻爪了。
然而,在他们还没开始正式商议时,异变陡生。
列车的行驶速度渐渐放缓。
四周的云层也逐渐变薄。
他们竟然驶入了一间云间的临时停靠站。
待车辆停稳后,车门沿着滑轨向两侧打开。
一个陌生的、西装革履的外国中年男人四顾一番,踏入了车厢。
你们好。
那人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好在蘑菇适时地举起了语言转换器,同步传译了男人的话。
他自报家门道:你们可以叫我麦丁森。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目前单人玩家排行榜里,排名最高的。
南舟和江舫对视一眼。
的确。
当时在许愿池边许愿的时候,他们的指引员、钢铁兔子皮卡就有提过:
游戏结束后,只要玩家的最后排名达到第一,不管是单人,还是团队,你们的心愿,就都有实现的可能。
当初,江舫和南舟带领的测试队伍。一路过关,最终折戟在教堂副本中,也为团队赛定下了一个基准分。
这回,立方舟真正意义上实现了我赢我自己,超越。夺得了正式比赛中的团队赛冠军。
当他们超越。的时候,游戏系统便宣布,锁定其他玩家的分数。
那么,这位麦丁森先生,应该就是锁分之后,各个分赛区比较下来,单人得分最高的玩家了。
和他们一样,他也拥有了许愿的权利。
第310章 心愿(一)
麦丁森相当绅士友好,落座后便规规矩矩坐下,和每个人礼貌地点头致意。
大家纷纷挂起商业笑容,表面寒暄,心中各自打鼓。
蘑菇拿着翻译器暂时离场。
这个红伞伞不大想替这群胜利者打零工。
李银航忧心忡忡,用手立挡在嘴巴一侧,轻声询问南舟:南老师,你说这人能是真的吗?
南舟模仿着她的样子和语气,回答道:观众还在看着我们。
闻言,李银航稍稍放松了一点。
也是。
任何综艺比赛都要有个结局,观众才会心满意足地放下遥控器。
高维人就算没能取胜,也不敢随便夹塞一个生面孔到他们面前来,欺骗他们是单人赛冠军。
除非
四道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元明清。
元明清明白他们目光中的用意,叹了一声:他不是我们的人。
李银航并不相信。
既然这是全球性的游戏,元明清在这个游戏区,麦丁森在另一个游戏区,元明清怎么能打包票自己认得他?
元明清单看眼神,就晓得他她在想什么:我们能认出来同类的。
他抬手,抵住了自己的右眼眼尾:你们可以理解成一种符号?
即使元明清后来因为背叛,一切特权都被取消,可这种认出同伴的本领是天生而来,写在每个高维人的初始数据中的。
因为高维人拥有随意捏脸的权利,常有人会按照自己的喜好,为自己选定不同形态的外设。
兽人、天使、精灵,或者干脆是拥有智能的四足动物、蜻蜓、蝉。
正如这个烙在元明清眼中的标志,它会印在外设中最显眼的地方,是祂们出厂自带的出生身份证明,能够让高维人一眼就辨认出同类的身份,不致杀伤对方的性命。
元明清并没在麦丁森的眼里看到这种证明。
这种证明是不可损毁的,不存在高维人为了瞒骗过元明清、动用手段把这种标志暂时销去的可能。
可在他这样说过后,其他几人都没有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明显是不怎么信任他。
不过十几分钟过去,元明清就深刻领会到南舟百口莫辩、必须自证清白的苦楚了。
我骗你们做什么?元明清苦笑,都一起走到现在了,我和你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李银航不置可否。
她想说,你都赢了,自然要考虑后路了。
向高维人示好的最好方式,不就是将功补过、出卖他们么?
如果他真的撒谎,这位麦丁森先生是他的同谋,两个人不管谁许愿立方舟许的愿统统不成真,他们都要完蛋的。
到时候,只要讨了高维人的欢心,等回去之后,他不管想要什么,是复活唐宋,还是不受惩罚,都可以和高维人慢慢谈。
那是内部矛盾,没什么不好解决的。
似乎是窥破了李银航的心思,元明清叹息一声:你放心祂们个个骄傲得很,不会跟我谈条件的。我只能自己争取。我是不会跟祂们赌善心,浪费掉我的愿望的。
除此之外,元明清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自辩了。
你们要是怀疑我,我就把麦丁森砍了。元明清自暴自弃道,反正免得节外生枝,这样最好,一了百了。
好啊。江舫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以热情邀请的口吻道,没关系,不要有心理负担,他是人也没关系啊,最后我们银航也能把他复活。
元明清: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
反正是杀你自己的同类,你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可在乎的。
眼见元明清要起身,麦丁森先生突然冒出了一句纯熟的中文:这可不好。我也有自己的愿望呢。
元明清:
李银航:
她脸蛋一红。
合着别人听得懂中文?!
他们还在他面前叭叭了半天怎么杀他的事情?
江舫却是半分都不忸怩,用十分理性客观的语气跟麦丁森先生探讨道:您好,您有什么非活下去不可的理由吗?
你们看,这是我的儿女。麦丁森先生也不避讳,从颈间拉出一条项链,是一对漂亮的双胞胎,我很想念他们。他们在七年前的一场校车事故中去世了。
那项链和照片,看成色已经很久了,镶嵌照片的银饰微微发黑,该是有人时时握在手里怀念把玩。
在这样先进的年代,能用这样传统的方式来长期纪念一个人,不似作伪。
我希望他们能活过来,回到我身边。
麦丁森先生用湛蓝的眼睛瞧准了江舫:如果你们能有办法帮我许愿,我愿意死。
江舫笑道:我们这里正好有要许愿亲人复生的人呢。
被间接点名了的陈夙峰微微动容。
他的目标,就是复活他在车祸中丧生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