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此时还在回忆刚刚悻凌郡主的那个意味深长的回眸一笑……
江昭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皇上的脸色也不见得怎样的好,只是皇上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常人是无法从脸色上分析出皇上的喜怒哀乐的。只是世间总有几个不是常人的人,比如江昭,比如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的郭公公。只是此时江昭鉴于刚刚皇上看清睿王爷的神色,也懒的注意皇上,而郭公公看着两位,是急在心里,奈何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做不了。
至于皇上,为何脸色不好?完全是因为悻凌郡主。悻凌郡主才貌双全,皇上看江昭一直盯着悻凌郡主,还对她笑的春花烂漫,他害怕江昭喜欢上了悻凌郡主。毕竟悻凌郡主是女子,他虽是堂堂的皇帝,也是用尽了手段和心思才让江昭喜欢了他那么一点点,若是……若是江昭从此以后喜欢上了悻凌郡主,他又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把他的昭儿的心抢回来呢?毕竟男女,结婚生子,堂堂正正,比男男偷偷摸摸的好太多了。
两人就这样,各有心思,三心二意,待台中央棋试胜负已分了,才回过神来。
陈国的一人执的是白棋,宋国工部尚书李育才执的是黑棋,很明显,黑棋被步步紧逼,陈国胜了。
“老臣愧对皇上,请皇上治罪!”
李育才跪在龙椅御案之前,深深的给皇上磕了一个头道。
皇上抬目,不耐烦的道:“你先退下。”
“是。”
李育才看皇上虽说是不耐烦,却没有要治罪的意思,赶紧退下,免得碍了皇上的眼。
这一局虽然输了,可皇上的脸上不见得有沮丧,而清睿王爷的脸上也不见得有多高兴。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两位人中之龙,经历多了大风大浪,喜怒不形于色的具体表现。
至于皇上究竟在不在乎这次比试,有多在乎?我们是无从得知的。而清睿王爷必定是在乎非常。
一人是皇上,手掌整个江山。
一人是王爷,面上闲散无事,就算暗地里有多少兵马权势,他目前也只是个王爷。
“此局,陈胜。”
蕙昭帝具有磁性阴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谢宋帝。”
清睿王爷微微顎首。
“下一场,书法。不知清睿王爷派那位出场?”
皇帝依然看着清睿王爷。眼中的趣味未曾未减,也因为江昭那趣味上蒙了一层烦恼之色。
而此时,清睿王爷清清朗朗的眉目仿佛蹙到了一起,继而又展开来:“自然是小王亲自来。”
“哦?清睿王爷亲自上场?朕早想一览王爷的字迹。”皇上的眉毛上挑,似笑非笑,手中捏着茶盏,却又未品一口。
在场的人,那个不是七窍玲珑?本来欲览圣颜就是大罪,更别说此时台中怪异的气氛弥漫,所以此时此刻那些臣子家眷全都低着头,要不默默品着茶水,要不盯着某物发呆,再有些胆子大的,用眼神也能传达消息,默默的交流。
而江昭能日日盯着皇帝,皇帝求之不得,所以江昭也就渐渐忘了,所谓的圣颜是何物了,所以江昭此时将皇帝的表情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
江昭站起来,对着皇上道:“臣想与清睿王爷切磋一下,互补共勉,不知皇上与王爷是否给臣这个机会?”
皇上双目紧紧盯着江昭,仿佛要从江昭的面上看出些什么,可是江昭笑靥如花,颇让人感到些无力。
清睿王爷的眼神在皇帝和江昭两人中间徘徊,脸上也是粲然一笑,对着江昭到:“孤在陈国时,就已闻得江大人的名声,才二八年华就已过了会试,还是第一名的好成绩,殿试时又夺得探花,实实是令人敬佩啊!能与江大人同台切磋,孤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清睿王爷严重了,江昭受之有愧,若是王爷也参加陈国的科考,所取得的成绩必定也让我辈兴叹,望之没及。”
江昭细细的看向清睿王爷,朗月清风,自有一番风度,难怪皇帝会另眼相看。
文房四宝便是笔墨纸砚,而四宝之首,就是湖笔、徽墨、端砚、宣纸。
湖笔产于湖州,宣纸产于宣州,都是在宋国境内。而端砚和宣纸产于陈国境内。
若是两国平安无事,双方贸易自然是顺畅,若是偶尔战局紧张,那湖笔、徽墨、端砚、宣纸,就是价值千金,也难得啊!
江昭和清睿王爷用的自然是上好的。
郭公公亲自为江昭铺好了纸,磨好了墨。
而清睿王爷那方,也正在整装待发。
江昭还未进宫时,一直用的是刘环磨的墨,自从进宫了,郭公公给磨过了一次墨之后,就发现再也用不惯刘环磨的了,毕竟刘环粗心大意惯了,那做的了郭公公的面面俱到。
有时郭公公为皇上办事去了,江昭也不得不自己来,可是写的字字迹不均不说,墨用起来也青涩无比。
皇上自从发现江昭这一特点之后,趁着政事不繁忙时,经常自己抹起袖子为江昭磨墨,但一国之君,蕙昭帝也不是一个昏君,毕竟空闲的时候还是少的,所以郭公公在努力的培养徒弟,为的就是在皇帝上朝的时候有个称心如意的太监跟着……
江昭平时写字用的都是簪花小楷,灵气俊秀,可是簪花小楷灵秀有余,大气不足。
江昭想想平日里除了用簪花小楷,还专门为了科考练过馆阁体书法。便抬手在洁白的宣纸上挥洒自如。
馆阁体讲究黑、密、方、紧。它强调楷书的共性,即规范、美观、整洁、大方,方正光洁。是科举取士书体的僵化产物,一般人写的难免拘谨刻板,个性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