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泠呆愣愣望天。
没想到古代父母议亲也藏着心眼儿呢。
所谓放在嫁妆里的钱是共同财产,进了夫家后相当于折中砍半,不如私房钱,无论到何时都是自己命根上的。
不过要她说,以白二的性子,管不管家里账本一事还另说,即便是过目,估摸也是粗扫一眼,挥挥手便由着她去了。
若她真的生了二心,瞧白二对她死心塌地的模样,往后也只有他净身出户的命。
若白二今后三心二意,她也不怕,铺子遍布天下,赚的盆满钵满。
趁年轻砥砺打拼。
老了再养几个孔武有力的面首,陪她春种树,夏采,秋登高,冬卧茶。
无聊时,还能眯着三层眼皮数数腹肌,岂不美哉。
陆西泠眯起眼睛。
想想刚拒绝的叔父沉甸甸的银票,心里舒坦许多。
长辈的爱果真深沉。
料想当初离宫时将自己想成了陆家的拖油瓶,倒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眼下,她是顶享受来自长辈们无微不至的关怀。
宋家婶子知她从前在宫中不注意保养,出宫开饭馆又折腾了一年,必是身体骨不如同龄人结实,故而特意请了郎中来开些去寒除湿的药方每日看着她服下。
陆西泠不爱喝汤药,每每婶子都是连哄带骗给她灌下去,又提前命豆芽准备好蜜饯。
久而久之,她知自己逃不过婶子的紧箍咒便放弃挣扎了。
喝药的速度渐长。
另一个原因是,长辈们的善意她总是不好推拒的。
然诚如吴悠然所言,成婚果真是件累人的差事,长辈们的关心也不是人人都承受的起的。
不日,叔父告完二舅公的状后,二舅公又携家带口杀了过来。
楚王一案为求斩草除根,三司连审数日,此间白武做主审,白烨同白术不离左右。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陆氏平反,恢复名节,叔父官升一品,京中老友前去道贺,有他忙活一阵的。
二舅公钻着空子过来,陆西泠还以为他又要老生常谈一番,论论生意经,谈谈钦天监测算的日子。
没想到,这一次他却是正儿八经带着家中女眷过来探亲的。
“三娘、五娘第一次来京城,和贞不用管她们,尽管让她们撒欢儿去。”
“铺子里忙活不开了也可叫他们去帮忙。”
“在家里养久了,缺乏历练,眼界不如你,脑子也不如你。”
“正好,此番跟你学学。”
上回见到两位表妹,还是幼年。
一个红丝带扎着双髻,喜欢跟在她后面爬树,摸鱼,偷跑进二舅公的书房里偷墨果子吃。
如此淘气,该是眼前穿着一身翠绿袄,双眸带笑,灵动非常的五娘。
另一个身着百襦裙,碧玉窈窕,便是打小时候就十分坐得住的三娘。
陆西泠冲二人行礼,二人依着作揖回礼。
陆子晟笑看几个小辈,又说了些无甚关系的家常事,许久没见三娘和五娘,先是问问二人学业如何,又问了近来家里账本看的如何。
等还要继续往下提出疑问句时,五娘先不乐意了。
“祖父偏心,祖父问东问西,当真只是在乎我和姐姐的学业?”
连盛不做声,手里把玩两颗浑圆透亮的油蜡。
五娘一步上前,凑在陆西泠身边。
“大姐姐能嫁官家人,为何三姐姐不能,三姐姐和豫州刺史家的公子自幼相识,也算的青梅竹马,不比大姐姐同二殿下更亲密许多。”
连盛眼睛看向三娘和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