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烨表情僵住:什么意思?
岑星淡淡道:字面意思,如果小叔中文不好,你知道,我有别的解释方法。
收拾心情进入马场,岑星打开随身摄像头,牵上照夜白,慢悠悠走向空旷的草地。
与此同时,车上的陆明燊打开平板,昨晚没休息好,画面里的岑星眼底似还有一点点疲倦,开口时仍旧活力十足:这里是我们马场新开发的场地,从这边的山坡上,能看到初升的太阳,漂亮吗?
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半轮朝阳躲在金灿灿的云朵后面,沾着晨露的草地、沐浴在暖和不刺眼的晨光中,犹如一片发光的翡翠田。
昨天意外知道,我的一个朋友也在看直播,我很高兴。岑星抬起头,看阳光宛如千万支金箭从云后射出,马蹄声和马靴踏在草地上发出悦耳声响,让人心里平静:这位朋友他最近遇到一些困难,我想帮他,但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我想到,可能在看直播的人里,说不定也有最近过得不顺的人,想跟你们说。
画面中的岑星眉眼温柔,粉色唇瓣微微勾起,阳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手牵马缰,仿佛落入人间的精灵。
他摸了摸照夜白柔软的鬃毛,慢声道:你们看,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难免会碰到阴天,被厚重的乌云挡住光线,可能要挣扎好久、才能彻底将光带到整个世界,但是他注定会光芒万丈。你们可能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本来人承受的孤独或者痛苦,都是别人无法感同身受。但仍然希望,你们不要自暴自弃,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弹幕沉寂片刻,有调侃哲学家鸡汤,有几句讽刺,也有被感动:加油!你可以!
换作以前,陆明燊对这种鸡汤一定嗤之以鼻,甚至有可能会让岑星感受感受社会的毒打。偏偏此刻,他坐在轮椅上,心跳加速,凝视屏幕中的人,移不开眼。
遛马遛得差不多,岑星准备往回走,意外瞥见直播屏幕一片闪亮,仔细看才发现,有人给他刷了一整屏烟花。画面上五颜六色,偶尔浮现几句土豪有钱,眨眼被打赏刷下去。
谢谢这位id叫晨昏明暗的观众,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不用破费。岑星试图让对方停下:直播大家看个开心就好。
这个id岑星有点印象,似乎是给照夜白起名的人。
然而那位金主观众不为所动,一直刷了将近十分钟,等岑星打电话问平台,刚才的打赏有多少,听到答案后心下一沉:可以联系他退回去吗?
平台方面回复极干脆:不可以。
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岑星知道,让平台把赚到的钱再吐出来,比登天还难。不过,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晚上和陆明燊一起吃饭现在已变成习惯,岑星注意到那人的手已上过药,放下心来,主动开口:你有看我今天的直播吗?
陆明燊脸上看不出表情:助理有帮我录像。
他有看到,岑星心底像绽开一朵花。
你知道吗?今天有个特别有钱的观众,一次给我打赏百万以上。岑星继续说:我想让平台联系这个观众,给他退回去,但平台不允许,你能不能帮帮忙?
他知道陆明燊是平台的股东之一,说不定有办法。
蹙了蹙眉,陆明燊不悦问:为什么要退?
岑星直率道:你可能不明白,我认为对方好像对钱没有概念,万一他是未成年呢。
陆未成年明燊:
知道即使他不答应,岑星肯定会找别的方法查证,陆明燊勉强道:明天让助理去查。
结束晚饭,岑星及时握住想离桌的陆明燊的手,轻快道:我请厨房炖了甜品,你和我一起吃呗。
隔绷带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陆明燊本想说我不喜欢甜品,一对上他湿漉漉的双眼,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半晌方低声道:先放手。
岑星笑得狡黠:你吃我就放。
陆明燊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人的脖子上,印子已消去,依然白瓷般光滑,像完美的艺术品,不应该沾上脏污。
他想起昨晚岑星的样子,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明明害怕的很,竟毫不反抗,像献祭般。
我问过医生,这对你身体有好处,还能调节心情。岑星见他在发呆,顺势让管家上炖品,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来嘛。
躲在门后看到这幕的管家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少爷居然允许别人喂他?!
冰糖的味道甜丝丝,萦绕舌尖,陆明燊视线停在岑星嘴角旁的酒窝上,眼神明灭不定。
明天我要参加第一次越野障碍赛。吃完甜品,岑星托起下巴:想听你的骑术指导。
作者有话要说:
陆明燊:哪种骑()术?
岑星:流氓!
#需要 一点时间整理大纲,下一更在周五晚。
第15章
这场一星越野障碍赛在郊外举行,作为新季度第一场比赛,且是马术里奖金最丰厚的项目之一,参赛人数颇可观。
加上岑星先前在直播里提过挑战,线上观赛的看客突破记录,险些把直播平台弄瘫痪。
岑星抽签抽到31号,几乎最后出场,他亲自检查过装备没问题,正准备去看看别人比赛,身后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没想到哥哥真的获得参赛资格,好替你开心喔。虽然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比赛,我已经参加过好多轮,看来又要第一,真没意思。
孟谦刚结束比赛,一手握马鞭,好整以暇轻拍手掌,嘴边挂着讥讽的笑。上回在陆家老宅,他和父母第一次领教到,陆明燊有多令人恐惧,后怕得好一会不敢接近岑星,只敢在背后时不时放些谣言。
是啊,我超级紧张,昨天和陆明燊聊了半晚障碍赛,可他让我不用太在意,过两天他请穆勒教练来给我一对一上课。岑星挨在栅栏边上,漫不经心道:其实我问过他,会不会太麻烦,他说完全不会,我只好听他的话。
穆勒教练?!听到这个名字,孟谦捏紧马鞭,掩饰不住失态:这位世界级金牌教练,近两年他想尽办法,却连公开教学也排不到期,岑星凭什么?!
最令他不能容忍的是,他和陆明燊从小学就认识,无数次示好,那人都没和他聊过多于三句话,岑星一定在虚张声势!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知道,他好像告诉过我不要跟无关人等说。岑星弹了弹衣服上的灰,从容拿起马鞭头盔,故作惋惜道:不说了,轮到我出赛,不然不努力只得靠老公养。
死死盯住岑星的背影,孟谦握马鞭的手微微发抖,之前场上唯一的明星骑手明明是他,他绝不会让岑星夺去风头!
马术越野障碍赛规则简单,每次一人一马,途中不碰掉障碍物、不落马,顺利在最短时间内到达终点即为冠军。
助手兼兽医的江望潮特地赶来场边给他打气:加油!
谢谢。岑星向好友挥了挥手,接过比赛工作人员递来的专用存储卡,放进随身摄像头,随即翻身上马,深呼一口气,拍拍马脖子,轻声道:靠你了。
裁判的旗帜一挥下,岑星和爱马照夜白如同一道闪电,奔过起跑区,消失在丛林障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