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嫩嫩的大桃子,季翎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质疑道:空腹吃桃会腹泻,尤其是我这种脾胃不好的,损伤更大。大人,你确定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杀人灭口吗?
陆九神情一僵,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道:那你等着,我来生火给你烤饼吃。
季翎岚摸了摸已经饿扁了的肚子,道:好,你把桃给我吧,偶尔吃点,应该死不了。
陆九将桃子三两下放进包袱里,道:我可不想背负杀人灭口的罪名,想吃就先吃点饼子垫垫。
季翎岚一噎,悻悻的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陆九一顿忙活,道:大人,你这般明目张胆的生火,就不怕这青烟吸引他们注意吗?
但凡知道席柳山的,都知道席柳寨,能在山上生火的,定是寨子里的人,他们不会想到是我们,况且那辆马车现在恐怕已经走到二十里外了。陆九一边翻转着手上的烧饼,一边说着。
既然是人皆知这席柳山上有个席柳寨,朝廷为何不管?季翎岚问出心中疑惑。
这个中缘由,可不是一般人能知晓的,你确定要听?陆九淡淡的瞥了一眼季翎岚。
季翎岚见状撇撇嘴,道:得,我还是少问为妙,省的哪日陆大人来了兴致,再杀人灭口。
陆九轻笑,眼底却又闪过悲伤,叹了口气,道: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故人。
故人?故去的人吗?季翎岚看他表情就能猜到。
嗯,故去已有五载,他和你一样聪慧、善良,可有时却又很傻、很胆小,一个很矛盾的人。
陆九目光微垂,眼底泛着温柔的光,季翎岚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口中的人对他的重要性。
季翎岚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开点。
陆九回神,将手里烤好的烧饼递给季翎岚,道:你说的没错,但人之情感怎能说看开便能看开。
季翎岚接过烧饼摸了摸,虽然是烤热了,却还是硬邦邦的,他现在的胃吃了肯定还得遭罪。他伸手过去,道:把水囊给我。
陆九接下水囊递给季翎岚。
季翎岚接过水囊,掰开饼子,把水倒进去,慢慢的将饼子泡软,这才放进嘴里嚼了嚼,真的是没滋没味,可现在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他没什么可挑的。
吃的这般细致,我很好奇,你之前几年是如何过得。
看看手里的白水泡饼,季翎岚不禁抽了抽嘴角,这跟细致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之前肺腑受过伤,刚才又吐了一路,吃不得那么硬的食物,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为何要为难自己?
陆九眉头紧皱,道:你的伤还未痊愈?
听陆九的语气,似乎知道他身上有伤,季翎岚眼神闪了闪,知道他之前受过内伤的,就只有傅南陵和向晚别院的人,他隐隐已经猜到陆九是什么人。
差不多吧,只是方才吐得太厉害,难免有损脾胃。大人,你为何从不问我名字?
你方才不是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么,我不想英年早逝,便不问了。
季翎岚一噎,看着陆九装模作样,他直想翻白眼,只是碍于身份,只能忍了回去,不在说话,一点一点的吃着手里的泡饼。
陆九笑了笑,也不再说话,拿起手里的饼子啃了起来。
季翎岚吃完了泡饼,胃里垫了底,便开始惦记陆九包袱里的水蜜桃,笑着说道:大人,那桃子放久了易烂,不若我们一人一个分着吃了吧。
倒不是季翎岚不能去摘,主要他够得着的地方,桃子都被摘了个干净,他倒是能爬树,但那好的桃子就算他爬上去,也不一定够得到,这就是个子矮的悲哀。
陆九没有为难季翎岚,打开包袱,拿出一个最大最红的递给他,道:吃吧,吃完我们上路,天黑前要进寨子。
季翎岚点点头,接过桃子用水洗了洗,这才吃了起来。桃子又脆又甜水还多,跟超市里卖的口感就是不一样,一个两个拳头大小的桃子,一会儿就吃完了。
季翎岚还想去拿,却被陆九攥住了手腕,道:我们要爬山,不易过饱。
季翎岚悻悻地收回手,道:大人说的是,这桃子太好吃了,一时没忍住。
你喜欢?
喜欢,吃水果有营养,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等季翎岚说完,陆九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旁的桃树,再一跃踩着手指粗细的树枝,摘到了几乎接近树顶的桃子,然后身子一旋,潇洒落地,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又好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季翎岚不得不说自己真的是羡慕嫉妒恨了。
这树上的桃子不多,在往前走兴许还有,我帮你多摘些。陆九一边说,一边将桃子包上油纸装进包袱。
季翎岚看着陆九,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能感觉出陆九对他的关心,想想之前他提过的故人,也就释然了。
大人,我们还要走多远?
陆九看了看季翎岚,道:以你的速度希望我们能在天黑前到达,否则只能露宿野外。
虽然陆九的语气里并没有特殊的情绪表达,但季翎岚还是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拥有轻功这项技能的陆九面前,确实是个累赘。
大人,我现在习武还来得及吗?
第20章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开始西落,微红的夕阳照在山间,将漫山的翠绿染红了半边。景色很美,季翎岚却没心思欣赏,他原本身子就没恢复,这又爬了半天的山,不仅腿疼,脚还火辣辣的,不用看他都知道,肯定又磨出了水泡。为了能在天黑前赶到,他愣是忍着没吭声,疼的一个劲儿的冒冷汗。
陆九察觉不对,停住脚步,看向季翎岚,道:身体不适?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还撑得住。季翎岚越过陆九走了过去。
看着季翎岚的步伐,陆九眉头紧皱,三两步走上前,揽住了季翎岚的腰,纵身一跃飞了出去。几个起落间,便来到山顶的一块空地。将季翎岚放到一块大石上,陆九伸手拽下了他的靴子。水泡已经被磨烂,两只脚的脚心看上去血肉模糊,很是吓人。
嘶!季翎岚倒抽一口凉气,苦笑着说道:大人,您动作能否轻点?
陆九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道:为何不说?
大人,我虽然身份不如你贵重,到底也有几分自尊心,不想成为谁的拖累,不过是点皮肉伤,敷点药两天就好。
话说的再漂亮,也不过是自尊心作祟。
陆九眼底闪过无奈,从腰间解下酒壶,道:你忍忍。
酒?不待季翎岚阻止,陆九已经握住他的脚腕浇了上去,嘶
疼的季翎岚已经说不出话来,心里直想骂脏话,明明擦擦碘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