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赶着马车进了村,来到村东头的一座宅院外,在大门上敲了几下,又学了两声布谷鸟的叫声,随即回了两声猫叫,紧接着大门被打开,刘仁赶着马车便进了宅子。
高威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行礼道:属下见过公子。
高威摆摆手,道:孙大人可在?
回公子,孙大人正在暗宅内。
高威穿过院子,进了后院,来到东厢房的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随后径直走向衣橱,打开柜门,将其中一根挂衣服的木棍抽了出来,随即便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紧接着衣橱慢慢移开,露出一个暗门。高威拿出火折子吹燃,抬脚便走进了暗门。他转身看向暗门的一侧,将刚刚抽出的木棍又插了进去,机关再次启动,暗门合拢。
高威拿下墙壁上的火把点燃,随即便顺着暗道走了进去。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密道逐渐变宽,转过一个弯,紧接着走出一道门,眼前便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广场。广场由十根石柱支撑,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广场上呼喝声声,震耳欲聋,站成一排排穿着软甲的士兵,拿着武器卖力的操练着。
高威径直穿过广场,走向对面的暗道,暗道一路往上,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才算走到尽头,将手中的火把插入墙壁上的插孔,紧接着便听到机关开启的声响,随即暗门被打开,高威抬脚走了出去。
走出暗道,来到一个房间,看里面的布置,应该是间书房,而暗门的位置正是书桌的下方。
威儿回来了。站在窗前的孙毅温和地看着高威。
高威微微躬身,行礼道:威儿见过叔父。
威儿不必多礼,快起身吧。孙毅虚虚的扶了扶高威,道:怎样,威儿此行还顺利么?
回叔父,威儿此行还算顺利,已将叔父所托之事办好。只是他也不知父亲的下落。
他也不知?孙毅眉头微皱,沉吟了一会儿,道:看来姓张的这次是铁了心的要与我们作对了。
叔父,父亲或许已经不在人世。高威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说的是毫不相干的人的生死。
孙毅叹了口气,道:威儿,我知晓因你母亲的死,你对高兄难免心有怨恨,但到底是他把你养大成人,你不能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高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移话题道:叔父,经过这几日的探查,我怀疑来宁城的是三皇子傅南陵。
傅南陵?居然是他?孙毅有些惊讶,随即自嘲地笑着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栽在一个病秧子手里。
不知为何,高威突然想起季翎岚,与其说是毁在傅南陵手里,不如说是季翎岚当了这个搅屎棍。如果不是他在刘府肆意来去,又怎么会引起自己的注意;如果不是自己一时不备被他暗算,又怎么会丧失了冷静;如果不是自己被激怒,又怎会没有阻止去报信的人;如果不是高瑾错信了报信人,又怎么会被擒?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季翎岚引起的。
孙毅眉头紧皱,沉吟了一会儿,道:京都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也不知是何原因?难道那位贵人已决定把我们当成弃子,还是说我们与他的关系早已泄露?
俆曹村出事后,父亲曾派人去京都,至今杳无音讯,我认为皇上应对贵人起了疑心,不然怎会派三皇子来宁城。
威儿言之有理。孙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们现在犹如丧家之犬,若想翻身只能铤而走险,而那位贵人则是关键人物,所以还需派人前往京都,和他取得联系,再谋后路。
叔父说的是,若是叔父信任,不若派威儿前往。
孙毅闻言笑着说道:以威儿的武功智谋,当是最佳人选,只是你现下已被发下海捕文书,我担心你若前往,会有危险。
叔父放心,威儿定当小心谨慎,势必完成叔父嘱托。
好好好!孙毅拍了拍高威的肩膀,满意地笑着说道:那叔父便等着威儿的好消息!
高威勾起嘴角笑了笑,道:事不宜迟,那威儿现在便上路。
等等,容叔父修书一封。
孙毅绕到书桌前,拿起纸笔想了想,随即开始书写,写的字不多,只有两行。他拿起写好的书信吹了吹,这才封进信封内,交给高威,郑重地叮嘱道:此行事关重大,就拜托威儿了。
高威将书信收好,道:叔父放心,威儿定全力以赴。
高威没再耽搁,按动机关,进了密道。
孙毅看着暗门渐渐合上,打开房门,看向门外的侍从,道:去将焕儿找来。
是,主子。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书房的门被敲响,孙焕推门走了进来。来到堂前躬身行礼道:见过父亲,您找孩儿有事?
孙毅将刚刚书写的书信交给孙焕,道:你乔装改扮前往京都,务必将这封书信交到贵人手上。
孙焕一听变了脸色,道:父亲,现下整个辽远都已戒严,严加盘查来往之人。况且孩儿亦被发下海捕文书,若孩儿此时进京,恐怕凶多吉少。
孙毅眉头微皱,训斥道:没出息!如此胆小怕事,又怎能堪负大任?你莫要忘了,现下我们皆是丧家之犬,若无图谋,一辈子只能不见天日。若图谋成功,你我父子便是一飞冲天,享尽世间荣华富贵。
可孙焕脸上犹疑之色未消,孙毅畅想的前景虽好,那也得建立在他还活着的前提上,如果他死了,那一切就都没了。
孙毅见状叹了口气,道:我们是亲父子,血脉相连的骨肉,我又怎会明知赴死,还让你前往?我自然是为你谋了一条出路。
孙焕眼睛一亮,急忙道:是何出路?
孙毅笑了笑,道:方才我已让高威先行一步,拿着书信前往京都,只要我们放出消息,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高威身上,那你便能趁机绕道前往京都,将书信顺利的交到贵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