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生手持狭长的行刑刀耍了一个刀,笑着开口:
“驱刀而入之事,交于本官便是。”
云柔屈身一礼:
“柔不通医术,然女红之术自问不弱于人。”
夏无且欣然颔首:“甚善!”
“但此法能否成功,亦未可知。”
夏无且认真的看向张让:“张天安当知,您可能会死于此地。”
张让迫不及待的说:“来!”
“若能医死某,某便是下了九幽亦感激夏太医!”
夏无且:……
夏无且对着身后医者嘱咐:“以针线缝合剧痛无比,可能会乱患者之心神。”
“你等先去取草乌为张天安服下,再去请祝由医(心理医生)前来诊治。”
如此迫切的求死,很难不让人怀疑张让的精神状况已经出了问题。
嬴成蟜笑盈盈的开口:“本君以为可先以死囚尝试。”
“若果真有效再用于张天安之身。”
夏无且微微皱眉:“此乃违律之举。”
嬴成蟜随意的说:“此事由本君一力承担。”
“事后典狱曹将过程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上禀朝廷便是。”
嬴成蟜现在正和吕不韦处于‘蜜月’期,这种小事想来吕不韦会欣然出手帮忙解决的。
夏无且也面露笑容:“如此,最好!”
典生很快就从大狱中提了一名罪行最重的囚犯。
当他被带进衙署侧堂时,他的双眼之中满是嚣张,好像回了自己家一样若无其事的环顾左右:“这是何地?”
嬴成蟜淡声开口:“刘季,携五十三人占山为王,自号德天公。”
“谋逆三载间,袭击村落五座、玷污女子三十二人、杀良民十七人,其中稚童两人。”
“可是本人?”
刘季咧嘴一笑:“正是你耶耶俺!”
嬴成蟜点了点头:“诸位,动手吧。”
卦夫和憨夫当即上前,把刘季绑在了案几上,典生将行刑刀放在火上细细炙烤。
夏无且端着一碗汤药凑到了刘季嘴边:“这是草乌汤,你饮下后能少些痛楚。”
刘季张狂大笑:“兀那狗官,还妄想折辱于俺?”
“你耶耶俺若是叫了一声,便不算壮士!”
嬴成蟜微微皱眉:“卦夫,给他灌下去!”
据夏无且说草乌有止痛效果,但也有毒性。
判断草乌的毒性和对手术的影响也是测试的一部分,是你想不喝就能不喝的?
卦夫当即上手捏开了刘季的嘴关节,饶是刘季左右挣扎也被灌了满满一碗汤药。
约莫着药效上来了,嬴成蟜看向典生:“劳烦典狱曹。”
典生没有言语,刀光只是一闪便斩断了刘季大腿外侧的筋肉,却未伤骨头分毫。
嬴成蟜又看向云柔:“有劳云女子。”
云柔屈身一礼,坐在了刘季身边,目光平静的将针线刺入刘季皮肉之内。
刘季还是强自嘴硬:“小女子,就这点手劲?”
“若是想为那些姊妹报仇就狠点心,这点力道还不够给你耶耶我挠痒痒呢!”
然而随着粗糙的线在皮肉内滑行,刘季不再嘴硬。
他咬紧牙关,浑身打颤,身上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嬴成蟜低声道:“记录,草乌的效果不够,患者依旧可以感受到剧痛。”
“夏太医,镇痛之法还得劳您多费心。”
夏无且当即点头:“理当如此。”
嬴成蟜又指着刘季的肱二头肌开口:“典狱曹,劳烦切开此处。”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肱二头肌和肱动脉被一同切开。
眼见大量血水奔涌而出,嬴成蟜当即喝令:“憨夫,寻找出血之处,以手钳夹持!”
夏无且同时开口:“寻找出血之处,以鸡血涂抹!”
嬴成蟜解释道:“本君以为血由脉出,夹住出血之脉即可止血。”
夏无且也解释道:“鸡血加盐可以令患处之血速凝之,并阻气泄。”
嬴成蟜了然点头:“一起试!”
一声令下,医者和家兵齐齐动作,十余分钟后,伤口处的出血量果然大幅减少。
嬴成蟜这才再次下令:“柔女子,此番可以尝试一下阴阳二线叠合缝制。”
云柔了然颔首:“唯!”
嬴成蟜几人的声音好像不是在切割一名活人,有的只是冷静和理智。
刘季宁可他们骂自己、打自己,也不愿像现在这样如猪狗般被切割缝制。
针再次刺入皮肤,刘季终于忍耐不住痛呼出声:“俺招了,俺全都招!”
“俺还有三箱财宝,都藏在牛耳山的山洞里。”
“俺与蕞县县令有些私交,前几番朝廷讨伐都是他告诉的俺,还有……”
可惜,无论是刘季的哭嚎还是溅到脸上的鲜血都没有阻碍云柔的动作。
她的眼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兴奋!
看着脸染鲜血,双手更满是血水的云柔,云洋犹豫半晌后终于还是决定再争取一下。
凑到苏角身边,云洋有点尴尬的赔笑:“苏不更,小女尊君上之令进行缝合,便是心中有惊惧也不会表露出来。”
“别看小女现在如此,但小女平日里其实人如其名,是一名柔弱女子。”
“还请苏不更莫要怪罪。”
苏角目光迷离的看着云柔,喃喃开口:“为何要怪罪?”
“她好美!”
夏无且余光撇了苏角一眼,暗自琢磨。
要不,还是请两名祝由医吧,这屋里脑子不正常的人似乎不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