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船停在上海浦前,三五日的时间,就可以北回了。
虽然不知道是要干啥,但他们这群人只有听命的份,便照着萧什说的做了,结果……
“结果咱们到了上海浦,原本还心惊得很,只是隔得远远地,可是谁知道那岸上的宋军见了咱,立马就开始跑,连营帐都没拔。”
“这一跑,便把整条河沟给留了出来……一开始没想要抢,那儿不是酒多嘛,我们只是寻思去买点酒……小人发誓,真的是想买!”
“可那些船家一见咱们到了,自个儿就把值钱的物件给扔上了船……那甲板上全是钱和银子,咱一辈子也没见过那种场面啊!元帅见岸上又有不少人家,便起了这般心思……那儿抢得差不多了,元帅又想着明州港更大,船只更多,元帅便留了三艘船在那儿,只带了我等前来……”
“说是抢了明州港,咱季家人以后再也不用去打渔了。”
这人说了一大堆,听得辛次膺已经彻底沉默了下来。
田师中……田师中!
若他步军司不去,韩世忠的兵在那里的话,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他带着步军司的人去了,肩上扛的又是天子密令,韩家军定然就把上海浦给让了出来。
结果……官家确实预料到了前面,但他一定想不到,最后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你们在上海浦,还剩了多少人?”
“二百七八……已是全部了,大人您慈悲,小人当真只是抢了钱,一个人也没有杀过!”
辛次膺摆了摆手,步军司禁军把剩下的三人给拖了下去……虞候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原来自己拼命去搏杀的,竟只是一群渔民而已!
“把这三人再审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隐瞒什么消息。”
这事儿不小,而且可以说很大。
上海浦那里在淮东防线的后面,要是那儿出了什么差错,对沿江军士、对朝廷诸公乃至对赵官家,都是巨大的打击。
不论如何,当第一时间告知于皇帝。
正想着如何起草扎子,才能让皇帝陛下安心一些,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只水淋淋的手,已经扒在了甲板上。
等那虞候看见的时候,那人已经整个人都站到了船上来。
“先生小心!”
那人举着一把巴掌大小的铁钩,瞄准了辛次膺的脖子:
“把……把人放了!把所有人都放了!”
“不然……不然我就取了他的性命!”
这人正是刚才落水的季家人之一,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直藏身在船下面。
不过从他的声音听起来,他已经是害怕至极,恐怕已是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也是,那么多的亲戚全死了,搁谁谁都会害怕。
辛次膺没有理他,直接转过了身来:
“竖子,安敢?”
那人颤抖着:“别……别乱动。”
“竖子,安敢!”
一脚便踢在了他的肚子上,那人眼看着又要落到水里。
虞候长舒了口气,这位先生,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但很快,他的脸色又变了。
辛次膺忽然趴在了地上,他的脚踝上……挂着一枚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