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
起居舍人抚须做思索状:“官家却是不知,臣对大宋各地县志州志都是有所了解的,亳州人杰地灵之处,自然也不会被忽略。”
“就拿这运兵道一事来说,不管是在汉、还是魏晋的时候都没有明确的记载,反而是在唐朝武德五年的时候,唐高祖在亳州设了总管府,总管亳、宋、颍、沈、谯等州,到了武德七年,又升其为都督府。”
“也就是那个时候,亳州身为中原重镇,运兵道的事儿便开始有在唐朝的州志上出现了,不过到了武瞾之时,这事儿又从亳州州志上被抹去了。”
“如今想来,当是那运兵道过了千年仍然能用,作为高级的机密,被藏了下来。”
“若是这样的话……”刘邦思索着,“唐朝人见了这么一条地下道,肯定不会任由其荒废,说不准,还修缮了一番。”
“不过那曹孟德……修这玩意儿出来干嘛?”
不怪刘邦不解,在陆宰说的这段历史里,曹操从回到老家招兵到正式成为一方诸侯,不过寥寥几句话而已,他当时也没太在意,毕竟所有的人听故事都喜欢听爽快的结果,那繁琐的过程,自然是为人所不喜的。
辛次膺道:“倒也不算难猜……亳州虽然是魏武家乡,但他毕竟当时是以朝廷钦犯的身份回去的,想要招兵买马,自然要有招兵买马的本钱。”
“那运兵道建好,让士兵穿黑甲出城,再入兵道里头,换成黄甲出来,如此反复,便给人一势大的错觉,乡间散勇,自然也就更愿意去追随了。”
这招刘邦在颍州的时候用过,吓得盖天大王韩常以为宋国人天降神兵了,再没有了抵抗的心思……自然了,事后韩常虽然知道了内情,却对他的赵官家愈发的崇敬了起来。
如今辛次膺说起,韩常老脸一红,刘邦则是问道:
“你小子不可能凭空就推断得出来,定然是在别的地方听到过这事儿。”
起居舍人本想装一装,不想皇帝直接便拆穿了自己,他的脸便变成了韩常的颜色,只是不断地说些什么‘亳州老人有故事流传’‘读书人的事情不算蒙骗’之类的话,叫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如此,倒确实是说得过去。”
那韩常顿了顿,也参与了这个话题里头来:
“臣还年幼的时候,倒是听过家父说起过魏武帝的事儿,当中便有其借阴兵的故事……说那魏武帝设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二职,一来是以盗墓换取军资,二来,则是掘地以借阴兵。”
“这亳州既然有了地道,想必便是他的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们藉此以扮作阴兵,毕竟从地下钻出来人,骗住一些个不明实情的人,倒也正常。”
说起来,这效果其实与辛次膺说得是一个道理,不过那姓曹的小子能把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玩出这般样来,倒也确实是个人才。
黄彦节已经带着人带来了吃食,热腾腾的小米粥,加上宿州本地的葱包桧……这是赵官家特意点的菜,就是听见了那虞家姑娘这么说,专门想来试一试的。
热腾腾的冒着白气,把这初春早上里头的寒意给驱散了大半,香味传到众人的鼻子里,一时间,五脏庙里响起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都吃吧,吃了好生睡一觉,睡醒了再说正事儿。”
皇帝发了话,大伙儿便不再犹豫,又想着自己能与赵官家同用膳食……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珍贵得紧,小口小口的嚼着,试图把此时的圣恩永远地留在口腔里。
刘邦没有在意那么多,他一面吃着,一面回忆着有用的消息,那运兵道毫无疑问是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加上虞家的人,还有进了城去的王德,理应外和已经有了所有的条件。
还有那光头的道士……
得加快些了,省得东边西边的两只苍蝇来骚扰。
他这么想着。
(本章完)